翌日天明,巫雨走出茅屋,陆不庸和好运早已并排站在茅屋之外,见巫雨出来,两人齐齐抱拳拱手,“见过师父!”
“见过师父!”
巫雨愣过片刻,旋即展颜而笑。
他想起了自己刚拜入小妙峰的日子,也是如同好运这般,小小的个头,一大早便守在柳如是的房门之外,待柳如是起床开门,他便抱拳行礼,大喊“见过师父”,柳如是则乐呵呵地拍拍他的小脑袋,告诉他龙须溪溪底的石头可以吃,让他去搬些回来。
如今风水轮流转,他成了别人口中的师父。
十六岁的少年望着两名徒儿,满脸皆是慈爱之色。
巫雨望着陆不庸,问道:“不庸,你如今什么境界了?”
陆不庸低下头,心有愧疚,声音便有些轻,“徒儿如今不过炼气境的引气入体。”
巫雨思虑片刻,好言安慰道:“年纪轻轻便已有了炼气境,不错,不错。”
陆不庸觉得巫雨是在嘲讽自己,脑袋垂得更低了。
巫雨只得又说道:“不庸,不必那么自卑。天下凡人千千万,能修道登山者,千不存一,即便果真有修道资质,能顺利通过先天期凝气成功的,也不过十之一二。你年纪轻轻便能凝气成功达到炼气境,难倒还不满足?”
陆不庸这才好受了些,抬起头,看向昨天刚拜的师父,咧嘴而笑。
巫雨点点头,心情不错,便继续说道:“我们要向上看,但偶尔也要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脚下,芸芸众生,皆若蜉蝣。愿意和强者去比较,那是好事,但也要适可而止,毕竟一个人的天赋是天定的,有些事,无能为力便无能为力吧,比如有些人,一年炼气境,五年筑基境,十年会元境,能比吗?不能比的。尽人事,听天命。”
虽然师父的口中依然说着安慰的话语,可陆不庸听在耳中,怎么觉得那么怪?
站在陆不庸身旁的好运,用力挺起胸膛,因为过于用力,整个人甚至有些反弓。
巫雨笑着朝好运摆了摆手,“看到你了,看到你了,好运,放松点。”
好运咧了咧嘴,这才稍作放松,身子便恢复了笔直的状态。
巫雨大步去到好运身前,抬起手,轻轻揉着好运的脑袋,“今天师父就教你修道之法。”言毕,他看向陆不庸,“不庸,在梅落峰,你学过修道之法吧?”
陆不庸点了点头,“五年前,师父亲自收我为徒,然后教授我修道之法。自那以后,我便再没有见过师父,修道途中若是遇到什么难题,我都是请教师兄的。”
巫雨一边点着头,说道:“初入仙道,并不需要急着学那些花里胡哨的法门,追求踏实二字即可。我不如你们师祖那般境界高深,眼力便也有限,不过你们放心,我至少比师祖更靠谱一些...”
说到这里,他想起陆不庸和好运昨日被柳如是灌下汤药,胸口没由来一阵闷堵。踌躇再三,他还是问道:“昨天你们被逼着喝下那汤药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好运很快摇了摇头。
陆不庸则想了好一会,才说道:“那汤药没有中药的苦涩,入口也不烫嘴,反而有些...肉味?”
巫雨不由得双眉一紧,“肉味?”
陆不庸点点头,“对,用山下的话说,那紫砂壶里的,不像是中药,反而像是某种药膳。”
“药膳?”巫雨愈发觉得疑惑了,这老不正经究竟搞什么名堂?
苦思冥想一番,他仍是想不通柳如是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去想了,要是能明白一个老不正经的想法,那他离不正经也就不远了。
巫雨收起思绪,领着好运与陆不庸,去到一棵如伞一般撑开的老槐树下。
三人就地而坐,巫雨一人面对着好运和陆不庸两人。
巫雨为两位徒弟讲解着何为修道:“天有日月,地有山河,天地之间灵气充盈,而人身小天地之内却干涸如枯井,若能将天地灵气引入人身小天地,那么人身将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简而言之,便是修行可增加阳寿、习得神通。
虽道祖曾言,‘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日月山河大天地与人身小天地毕竟是两个天地,并不相通,也便不能损有余补不足,然千年之前,仙祖游历天下,偶然发现吃下灵果之后,人身小天地与日月山河大天地可短暂相通,如此以来,便可引得灵气入体。
至于灵气入体之后的种种变化,人不相同,感受也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若想修行,必吃灵果。灵果之中又以玉灵果最为常见。
此处乃我往日修道之所,从今往后,你们二人白天便在此修行。”
好运听毕,用力点头,一双明眸绽放着光芒。
陆不庸却是微张着嘴,眼神急切,欲言又止。
巫雨自然明白他想说什么,又说道:“至于术法之类,暂且不急。你们修为不高,根基不稳,还是不要一心二用的好,待筑基成府,再学不迟。”
这句话当初柳如是也对他说过,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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