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只蟒觉得有些荒唐,可是在与老道那双浑浊的老眼对视过后,双目刺痛不已,即便是经过层层蜕变后仍然庞大的身躯都不由自主躁动不安起来。
为何会有如此浓郁的浩然气?
坐在太师椅上的老道轻声回应道:“确实好久不见!”
头戴莲花冠,身穿紫纱道袍的老道士以心声安抚白蟒,然后看向老道,脸色平静道:“其实我并不想见你,只是想着可能是最后一面,那么见见也无妨。”
老道满脸愤愤,“咋滴,成了劳什子天君眼珠子就长头顶上去了?就敢心安理得瞧不起穷亲戚了?”
仙风道骨的紫纱道人直截了当道:“那杯酒,到底什么意思?”
老道端起酒葫芦,喝了一口后,一脸你懂得的滑稽表情,“还能有啥意思?话都说明白了,能给多少面子,权看有多少脾气,脾气大了,兴许等不了几天,脾气小的,能耐得住性子的,十年八年的也能忍!”
道人立起身,一脸怒气道:“林冕!”
老道抬起头,“咋啦?”
道人一步踏出,下一瞬便出现在太师椅前,居高临下看着老道。
老道用手指挖着耳屎,“好歹也是道家天君了,怎么还是那幅臭德行,动不动就为小事动肝火,以前操心的少,不碍事。可如今可不一样了,要是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就让看不惯你什么都管的后生晚辈给赶下台,老脸往哪搁?”
道人俯视老道那张贼兮兮的老脸,冷冷道:“小事?公然挑衅一洲佛、道、儒三家,你居然说是小事?难道只有天塌下个窟窿来在你林冕眼里才能算大事?”
老道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欠揍模样,无所谓道:“天就是塌下个窟窿来,不是有你们这些个个高的顶着?”
头戴莲花冠的道人双手负后,绕着太师椅踱步。老道林冕眼珠子滴溜溜转,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大到惊世骇俗的白蟒。
白蟒只觉得悚然,极为人性化猩红的双眸中,除却对眼前这位貌似很厉害老道的恐惧之外,更多的,还是发自内心的疑惑,到底能有什么事,会让一位新晋‘天君’如此犯愁大动肝火,以至于像一位遇到糟心难事的贫民汉子兜圈子,要知道,在它所在的山门,方才站在它头顶上这位,不论大事小事,都能很快作出决断,绝不拖泥带水,甚至事关数千修士的气数命运的顶天大事,也决不会像现在这样……畏首畏尾!
所以,祖洲某一道家宗门未来有望蜕变为鸣蛇的白蟒,很会审时度势地当起了孙子,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甚至想封了六感,以免听到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不该听的,让人杀蛇灭口真成了一盘下酒菜,那样就不好了。后来又想了想,觉得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怂了?让一个怎么看都不像世外高人做派的老头子吓成这幅熊样,以后哪有脸出门?就是在山门里,也得让人背后戳脊梁骨,面子往哪搁?
所以它缩成一团,甚至张扬的双翅都收起,紧贴不染纤尘的雪白鳞片。
莲花冠道士绕着太师椅转了十多圈后,站定身形,脸色看不出喜怒道:“其实,如果祖洲各方大小山上势力,没有放出你预期的时间就耐不住性子下山采摘,你肯定不会那么好说话,对吧?”
老道闻言,装腔作势故作凶狠地撸起袖子,露出柴棒般粗细的松垮手臂,“一个字,干!”
莲花冠道人无声笑笑,然后神色肃穆道:“祖洲道门势力,我可以从中斡旋一二,甚至可以和那些老家伙打一架,总之会尽量拉长这杯酒能承载的时间极限。佛门提倡‘慈悲为怀’,所以至少在事态没有严峻到竹篮打水之前,应该不会出手,最多只是几位得道高僧前来喋喋不休,一回不行两回,两回不行三回,反正佛门这帮家伙,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说到这里,老道士的神色异常认真起来,“不过,儒家那些家伙,很难缠!不管是口诛笔伐的诛心言论还是振臂高呼的大义凛然甚至是暗地里的蝇营狗苟,都最是头疼。天下的道理,都快让儒家那帮读书人占尽了,怎么说,如何说,相信都不会对你林冕有半点好处。当然了,你林冕当年有胆子冒天下之大不讳去做那件事情,自然是不会在乎的!”
莲花冠道人说完这些,一双古井不波的眼眸盯住老道,“所以,你要的时间,是多少?或者说,在这个时间内,如果有哪方不长眼的山上势力,明里暗里做手脚,你会出手?”
老道笑呵呵地伸出两根手指,朝莲花冠老道士晃了晃,“二十年!”
莲花冠道君勃然大怒,“二十年?如果之前你不把种子洒到泥土里,就是一百年,两百年,也不会有事,毕竟那东西,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如今这节骨眼,你觉得祖洲各方有资格有福缘能承受这东西的山上势力,会让一块肥肉从眼皮子底下溜走?就算是最卖面子的道家,最多也不过等两个春秋,再多,想都别想!”
莲花冠道人总觉得方才太不小心,有些后悔夸下海口,林冕这泼皮无赖的尿性,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老道不再嬉皮笑脸,脸色平淡道:“如果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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