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冕尚未离开北海竹林时,他就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一想起来,就会由衷地感到佩服,心驰神往!
所以那个时候,走狗屁股后边,还有一只小走狗!
那个时候,在北海竹林那片祖洲胜景竹海前,甩着鼻涕虫的徐邱柏,双手叉腰,歪歪扭扭站在一块滚圆的石头上,小小的身体跟着石头摇摇晃晃,‘居高临下’对眼前唇红齿白却口不能言的孩子说道:“小吕,咱虽然是林老头的走狗,可你想想,天底下想当林老头走狗的人 ……哎呦。”
孩提徐邱柏与有荣焉转身,只是脚下打滑,摔了个狗啃泥,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小指头指着浪涛阵阵的翠绿竹海,若无其事道:“那可是比咱们竹林的竹子都多。”
唇红齿白的孩子似懂非懂点点头,却发现矮了他一截眼睛生得好看的孩子小嘴一瘪,嚎啕大哭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把少爷搂在怀里,张张嘴,忍着没有说出一个字,无声安抚起来。只是孩子一哭起来就没个够,一直从青天白日哭到了日薄西山,哭到最后,孩子实在是哭得没有力气,只得委屈道:“小吕,我饿了。”
小哑巴陆吕笑着摸了摸哭没了泪水的徐邱柏的脑袋,拉着这位同龄人的手,慢慢向回走去,身后翠绿的竹海染上了一层金黄色,夕阳余辉拉长了两个小小的身影。
“小吕,你说林老头要是知道我今天哭鼻子了,会不会不带我玩?”
唇红齿白的孩子无声笑笑。
——
酣睡在榻的洪固猛然惊醒坐起身!
白衣小童坐在窗棂上,晃着双脚,见洪固醒了之后,跳下窗台,笑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白日里很是威风的提刀汉子,咽了咽口水,冷汗已经满身都是,眼神余光瞥向枕头,底下有一把刀,只是他动弹不得,半根手指都挪不动,就像是鬼压床。
古怪的白衣小童迈着小碎步,走到汉子身前,仰着小脑袋,笑嘻嘻道:“是不是很想说话?然后扯着嗓门问我是谁?”
白衣小童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在床榻上笑得滚来滚去!
汉子仍是那个坐起身的姿势,只不过是在地面上,眼神中尽是惊恐。
笑得没了意思的白衣小童,趴在床前,双臂垫在下巴下边,晃着双腿,小脸上仍是满满的笑意,就像是顽劣的孩子王抢了同龄人的小玩具,“我就不让你说话,急死你!”
白衣小童用手指在汉子额头点了一下,凑到鼻子前,顿时满脸嫌弃,在褥子上抹干净后,怒其不争道:“你可是山大王欸,很厉害的山大王欸!恁大个山大王,胆子怎这小。”
白衣小童伸出一只手,两指虚捻,笑容灿烂道:“只有这么大点儿,还没绿豆大。”
洪固面皮抖动,脸憋得涨红,只是嘴像是让人给上了锁。
白衣小童跳下床榻,尽力站直身子,也不过与坐在地面上的洪固等高,他偏过脑袋,手指轻轻敲击脑壳,“其实本来咱们应该能相安无事的,就是你的手下不懂事儿,太不懂事了。”
洪固神色平静了不少,从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现在,脑子到底不是一团浆糊了。原本以为这位深藏不露小孩子模样的神仙中人是因为那个‘再二’,如今白衣小童说得如此简单直接,那么肯定是有其他人,是那对走投无路的师徒,还是有跟随自己多年的同乡好友有人阳奉阴违,暗帝里背着自己做了某些下作勾当?
白衣小童用指头狠狠敲击汉子额头:“你瞅瞅你,让官府的人耍也就罢了,毕竟他们玩的就是借刀杀人置身事外,可是让几个脑子不好使的猪猡耍,真是猪脑子都不如!”
官匪一窝!
‘一炷香’下铁铸大鼎里的行人商贾为保平安留下的买路钱,洪固这帮人最多拿到其中的一成乃至更少,其余的,则是进了那帮地方父母官口袋里,至于那些明面上爱民如子、为民请愿的官老爷具体是怎么个分法,也不是他能过问的。加上最近路过飞狐峪的行人商贾实在是太少,少到看似风光天高皇帝远的洪固一帮马匪,日子竟到了难以为继的尴尬地步,所以才有了之前向崔流川一行人再讨要买路钱的小小风波。
白衣小童狠狠在床榻上摁了两下,骂道:“到底是猪脑子,流的汗也有猪猡味儿,让我以后怎么吃猪肉?”
与官府暗中勾结,实在是洪固的无奈之举,飞狐峪无险可守,若是官府铁了心要封山剿匪,那么他们连牢狱之灾都是奢望。扶植他洪固,只是因为那些掌权者觉得他很听话,从不僭越,若是不听话了,最多费些笔墨,向州府上级讨要一封剿匪的诰令罢了,简单得很。而且在那之后,飞狐峪又会再出现一窝新的马匪流寇。
从头到尾半个字都没吐出的汉子洪固,在听到白衣小童‘道破天机’后,出乎意料的,没有更加惶恐难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而且在整个过程中,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摆明了面前这位白衣小童不会给他辩解的机会,是死是生,是早有定数的。
庙堂与江湖,本就有着千丝万缕藕断丝连的联系,这一点,放眼整个大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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