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推开,束手无策的老实‘庄稼汉子’喟叹一声,便坐回原位,闷头喝酒。
然后那老实‘庄稼汉子’愤愤然起身,再一把撕掉脸皮,恢复到原先那张青面獠牙的罗刹面庞,一把抓住仍在狠踹无赖的女子,向后一扯,便将那人扯回原地,怒目而向,那位女子悻悻然坐回原地。
罗刹走到满地打滚的无赖身前,一把再撕掉其脸皮后,便又是那面冠如玉的谦谦君子,在返回位置的途中,顺手一撕下那张猪猡脸,还是埋头大吃的矮胖青年。
梨花带泪令人作呕的高大汉子气鼓鼓地将脸皮一揭而下,恢复做派豪放的恶人面相的原貌。
那位英气十足的女子似觉得不解气,再度将脸皮撕下,却是一位媚意天生的狐媚女子仪态,扭转腰肢走向茫然起身的青年俊彦,眸中秋波流转,伸出粉嫩舌头轻舔嘴唇,在其耳畔轻吐香气,沉甸甸的两坨便顺势挤在青年胸前,可那青年俊彦是位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将那放浪-女子一把推开,板着脸。
那狐媚女子觉得无趣,嗔了一眼,扭转纤细腰肢,圆润挺翘的臀部一扭一扭,走回原地,然后撕掉脸皮,仍是那端庄淑德的大家闺秀。
对于方才荒诞不经的荒唐场面,似乎五人都没半点记忆,还是之前那般推杯换盏侃侃而谈。
斜倚在门框上从头到尾看过这场闹剧的崔流川站直身子,轻轻回头。
空无一物!
白衣小童高举那颗让他啃光血肉只剩两只眼珠在眼眶打转的头颅,左右摇晃,回过头的崔流川眼前,还是那间炉子未生火,满是灰尘的屋子,东南角,有一只神龛,里面供奉有一只雕工粗鄙的木人。
举着白骨森森头颅的白衣小童上蹿下跳,满脸欢喜,然后那头颅中一颗眼珠便掉落在地,白衣小童满脸懊恼,气急败坏地将那啃食完不久的头颅扔在地上。
……
崔流川抬起眼皮,头脑发沉,一转身,便看到睡在通炕另一侧的婢女丁玲以及缩在她怀中的白衣小童。
原来是个梦,还是个荒诞离奇的噩梦,梦中一切,都历历在目,甚至在醒来之后本应该模糊的脸庞此时仍清晰可见。
再一抬头,崔流川看到正坐在木凳背靠通炕眼神幽怨的李莫申。
崔流川干笑一声,连忙起身,眼神歉意道:“难道已经过子时了?”
李莫申无奈道:“何止,都快寅时了,你这一睡,可就是实打实的五个时辰,我还以为舍不得醒呢。”
崔流川穿上鞋子,催促道:“赶快去睡吧!”
李莫申嗯了一声,脱下鞋袜,脚底血肉模糊,抬腿踹了将脸颊埋在双峰沟壑之间白衣小童屁股蛋一脚,顿时疼地倒抽凉气,但翻身之后,便鼾声如雷。
崔流川无奈笑笑,心底深处,有一些可以把李莫申当作可以掏心窝子朋友的古怪想法。
精神头仍不怎么足的崔流川走到门前,梦中,眼前应该有一堆火,再加上几个撕扯血淋淋脸皮的出游青衫士子。如此古怪离奇的噩梦,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尤其是那位在撕下脸皮后,明明对那位女子垂涎万分的年轻俊彦,最后却又坐怀不乱,让他记忆尤其深刻。
心中思绪万千的崔流川猛然抬头,看到缺门牙老马那对极其人性化的眼眸在盯着他,嘴里仍旧不停。
崔流川哂笑一声,揉了揉额头,虽然是睡了足足有五个时辰,可仍旧是头脑发胀,他转身走向东南角的神龛,俯身望去,那只木人,似乎嘴角带笑。
崔流川没来由觉得脊背发凉,便匆匆走到炕边,如李莫申般坐在凳子上,心里打定主意等到天明,一定要问一问白衣小童,到底是不是碰上山中鬼魅了?自从下山以后,邪性-事确实不少,保不齐这回又是。
可是坐在那里,仍觉得心里有些慌乱,崔流川便起身在房间内走拳桩,来来回回,心境这才平和不少。
少年一遍又一遍,在地面上来回练习拳桩,甚至忘记之前一直做得很好的点到为止,来来回回,直到大汗淋漓。
坐在凳子上大口喘气的崔流川猛然发现天空已经泛白。
原来已是破晓时分!
推开里屋门,经过仍旧嘴里不停的缺门牙老马,崔流川手掌轻轻按在外屋门板之上。
然后崔流川就给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惊叫出声,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缺门牙老马蹄子猛踩地面,似乎对这位打扰吃草雅兴的少年很不满,鼻子中喷出两道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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