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除了勾结官府以及对李劲山的刻意放纵,洪固本心还不算那种坏到骨子里的,偏偏就坏在‘亲’之一字上。”
白衣小童如释重负。
老道接下来一句话,又让白衣小童紧张起来,“不过你拘禁洪固魂魄一事,可不地道。”
白衣小童赶紧马屁道:“圣人老爷德隆望尊,心有大善,小的赶明儿就把洪固魂魄给超度喽,投个好胎。”
老道继续摇头笑道:“生前作恶,就因为我一句话,下辈子就能继续生而为人?没有这样的道理。”
不等白衣小童说什么,老道喝了口酒润喉咙,似笑非笑道:“小东西,现在知道你是为谁护道了吧?”
白衣小童愣了片刻,震惊道:“李莫申?”
老道伸出手指点了点白衣小童脑袋瓜,“还不算太笨,不然真就应该下锅炖蛇羹了。”
白衣小童若有所思,流露出罕见的思索神色。
老道林冕无所谓道:“这些个尽管去让师仲秋那老家伙知道,不然他在圭臬宗道君的椅子,可坐不踏实。”
老道轻轻拍打椅靠,喃喃道:“过年喽,又白捞一岁!”
白衣小童抬眼望去,夜幕沉沉,原来不知不觉,已是新的一年。
白衣小童天真笑道:“圣人老爷,是不是该给小的个大红包?”
老道白眼道:“不炖蛇羹,这红包够不够大?”
白衣小童苦着脸,埋怨道:“圣人老爷真的很抠门欸!”
老道爽朗大笑!
——
大年初一,崔流川起了个大早,换上那身一直舍不得穿的白衣,还真有些人模狗样。
按照黄州当地习俗,大年初一早饭是一种名为饸饹的吃食,以莜面为主,掺少量白面,其实在各地都有类似吃食,但在味道上,又有所不同。
吃完饸饹后,便可以出门拜年。
只是三人并无长幼之分,再加上初来乍到,对于街坊邻里也不熟悉,就只能待在屋中大眼瞪小眼,无年可拜,这大概就是游子在外辛酸泪的一种吧,举目无亲。
只是好在他们三人,并非孑然一身。
头回在外过年的崔流川,觉得似乎心境上没有像之前连山村都没进入离开那会的患得患失,心底里,到底是平静了不少。
院子里突然又响起呱噪的乌鸦叫声。
崔流川与李莫申对视一眼后,急匆匆推开房门走到院子中。
有一只浑身雪白却状如乌鸦灵气十足的白鸦绕着那株桃树盘旋不定。紧接着,有鹤唳响起,一只肥胖黑鹤背驮一位年轻人缓缓降落,鹤翼扑棱扫起地面积雪。
白鸦落在年轻人肩头。
若是在市井坊间有此情景,哪怕那头肥得有些过分的黑鹤不怎么应景,也会被当作驾鹤仙人行跪拜之礼。
年轻人开门见山对崔流川道:“其实昨天就应该露面的,不过世俗有年前事不留来年的习俗,所以就推迟一天露面,毕竟接下来的事情,需要的时日不短。”
然后年轻人自报家门道:“我姓吴,名吴青,和你们之前遇到的徐邱柏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俩是朋友,那个地方叫做北海竹林,现在不知道不打紧,以后你就会明白北海竹林这四个字在祖洲的分量,究竟有多重。对了,顺带说一下,当年你师父林冕也是坐镇北海竹林的圣人之一。所以不用担心我是不是心怀叵测,比如说对你这把剑图谋不轨,大可以放心,因为锻造这把剑的人,很凑巧,如今也在北海竹林。”
崔流川问道:“不知前辈来此,有何事?”
宽衣大袖名为吴青的年轻人从肥胖黑鹤上跃下,那只黑鹤便化作一滩宛若墨汁的液体,点缀在衣衫各处,犹如肆意挥毫泼墨。
那只落在肩头白鸦仍胜雪!
吴青笑道:“我是一名剑修,不过不用剑!所以我不会教你如何用剑,但我会让你知道到底什么才是剑!”
崔流川正想说着什么,吴青笑着伸手打断道:“不用急着问,接下来有的是时间。”
然后吴青对李莫申说道:“愿意留便留下,崔流川知道什么是剑之后,就可以启程,如果不愿留,出城后,那个鸣蛇后裔的白衣小童自会在那里等待,以后他就是你的护道人。还有第三种可能,就是崔流川是个不世出的天才,短短几日就知道什么是剑,自然就会在半道就跟上,不过对于这种可能,不要抱期望就是。”
李莫申倒是个不拖泥带水的,问道:“如果我在这里先住上几天,晾一晾那小崽子,再启程,可以不可行?”
吴青笑道:“当然可行!”
然后吴青对崔流川说道:“明日到黄州城外的白云观里,在观门前表明身份,就可畅通无阻。州城内不宜有大动静,否则引来当地城隍爷,麻烦颇多,毕竟这事不占理。”
肩有白鸦的年轻人吴青轻轻跃起,衣衫之上的泼墨点缀图案缓缓流动,一如书画大家手笔,那只肥鹤便再次出现在吴青身下,双翅扇动,消失在天际。
一通让人云里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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