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温易庭打消了以神心声提醒三皇子的念头。
之前在那女子与刀客面前班门弄斧,总归是有些颜面无光的,而且眼前年轻人能拥有品秩极高可观佛四境乃至道三境厮杀场面的山水画卷,自身修为必然不低,联想到与那剑修女子一道而来,若真有歹意,做与不做什么,区别不大。
不知不觉,温易庭慢慢走出正厅,也来到山水画卷前,观摩那场百年不遇的刀剑之争,旷世之战。
——
两条流萤破开云海,悬停在支离破碎的云海之上。
云发飘散的高大女子不多言语,一剑递出,剑气如大潮拍岸,狂澜而至。
刀客霍竒宛若置身地面,双膝微曲,手握刀柄,轻声道:“吴仙子的剑名文绉绉的,听着不痛快,我的刀,名字就很符合本人气质,名‘无敌’。”
骤然拔刀,一抹巨大的银色弧度迎潮而去,厚重云海仿佛被一双无形大手层层排开,在高大女子身后形成万里无云的巨大空洞。
高大女子笑道:“传闻气运式微的灵运洞天很快就要被摘去‘三十六洞天’的头衔,你不为师门忧虑,却来大赵扶龙,难道连灵运洞天都不清楚你已跻身道三境?”
吴青双手掐剑诀抹过朴拙巨剑剑神,持剑的那条手臂轻轻扬起。
刀客洒然笑道:“老头子们不待见我,所以就出来混饭吃了。”
高大女子一斩而下,在她和刀客之间,出现一条极其细微的金色丝线,迅猛推进,带起斑驳如幕的金色光尾,在那条金色丝线推进到刀客身前时,她眼前光幕余烬才消失殆尽。
霍竒不进也不退,横刀在身前,砰然相撞,身形迅猛倒退,金色丝线与刀刃所交汇的那个点,宛若针尖对麦芒,迸发耀眼夺目的光彩。
霍竒手臂骤然发力,那条似乎切割世间万物都如同铁丝切豆腐的金色丝线被一斩而断。
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霍竒可怜兮兮道:“不打了不打了,再打,就真要死人了。”
不过甲子岁月,便破开关隘成为一名货真价实的紫府境修士,在祖洲历史上不是绝无仅有,但肯定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大道根基,怎么可能是纸糊的?
对于霍竒的无赖行径,吴丹心底里多少是有些反感的,嗤笑道:“以前那个恶名累累的霍竒,修为境界攀升得高了,反倒成了缩头乌龟?那还修的什么道,干脆抹脖子投胎当只王八得了。”
高大女子带刺的言语,并没有让刀客心生怒意,反而顺坡下驴道:“吴仙子说得在理,人一上了岁数,性子就给磨软了,不像年轻时候容易上头,和和气气才好。”
高大女子怒目而视,语气阴冷道:“哦?这么说来,我这个两百多岁的老太婆,是不是应该乖乖在家等死?”
霍竒脸色顿时耷拉下来,得,还得打。
关于女子芳龄一事,山上山下,从来都是天大的忌讳。
女子用剑,多以恰如其分的‘柳眉’,而非背道而驰的朴拙巨剑,但吴丹身材本就高大,手握‘柳眉’,反倒不那么违和。
鹅蛋脸高大女子嫣然一笑,“保证打死你!”
刀客洒然笑道:“尽量不被吴仙子打死!”
剑气再起,气势再震!
黄州城夜幕之中,已再无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宁静祥和的景象,天幕已经被另外一团紊乱气机所代替,斑驳陆离,金银双色交织,将整座黄州城都映照得亮如白昼,宛若另外一轮太阳。
方圆百里大小妖物鬼魅皆瑟瑟发抖。
黄州城百姓大都跑出屋子,观看这场闻所未闻的天地异相。方圆千里的山水神祇,皆走出自家府邸,望向黄州城方向,忧心忡忡,只盼着这场山上仙师的捉对厮杀,不会殃及池鱼,动摇山水根本。
州牧府内,早已决定拿黄州州牧开刀,以此作为敲门砖,动摇京城利益交错的政治集团根本,继而在整座王朝展开国师所订国策方针的皇帝陛下,站在院中,抬头仰望。
在常岭烜身后,是一位发须皆白头戴玉簪白衣麻鞋的老人。
常岭烜回头问道:“刘先生,北海竹林剑修在我大赵州城大动干戈,算不算坏了规矩?”
老人笑道:“回陛下,那女子剑修此举,自然是坏了规矩。”
中年男子继续问道:“若是伤了我大赵子民,该如何处置?”
老人抚须而笑,“按律当诛!”
老人试探性问道:“臣手中有一幅品秩尚可的山水画卷,陛下有没有兴趣一观涅槃剑修与紫府修士的捉对厮杀?”
皇帝陛下缓缓摇头,“朕注定无法修行,既然长生之路已断,眼不见心不烦,就不给自己添堵找不痛快了。”
皇帝陛下问道:“刘先生,那重中之重的少年,现在何处?”
名为刘桓的老人回答道:“白云观!而且似乎与这北海竹林的剑修女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皇帝回过头来,笑道:“林冕的弟子,自然与北海竹林脱不了干系,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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