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更玲珑一些的春月,春月仍是犹豫了一些,柔声道:“在奴婢看来,崔公子性子自然是极好的,但总觉得和少爷不太像是能成为朋友的人。”
李莫申来了兴致,“春月你给说道说道!”
春月想了想,小心翼翼斟词酌句,说道:“这位崔公子,应该是出身市井,至少不是太宽裕的门户,性子当然很好,而且很稳,不会因为是府上贵客,就对奴婢们指手画脚颐指气使,少爷性子嘛……反正就是与崔公子的性子是很不一样的,这两种性子的人,往往很难看对眼,倒不是说双方有哪一方做得不对不够好,只是两种为人处世的习惯,不是书上也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吗?”
李莫申一把搂过春月纤细腰肢,轻点春月挺翘琼鼻,调笑道:“想不到我们春月,如此冰雪聪明。”
春月嫣然一笑。
有些时候,不单单是性格迥异之人,哪怕是性情相近,仍有可能会相看两厌,只要一方做得不那么对不那么好,落在对方眼中,就是难以容忍的天大错误。
所以世间才会有那么多的同室操戈自相鱼肉。
无关对错正邪!
他与崔流川,在一开始碰面的时候,也是如此。他是为了那把剑,而崔流川则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撕破脸皮,其实双方心底里,都对对方的行事作风,甚难苟同。
后来自己那番肺腑言语说动崔流川答应护送他回到幽州府城,其实仍是有利用崔流川善心的嫌疑。所以一路上,两人只是维持表面的朋友关系,只是后来在双方潜移默化的心境影响,以及两次生死厮杀下,都愿意退一步,设身处地为对方想一想。
所以他李莫申,如今应该能算崔流川半个交心朋友。
这就已经很好了,不能再好了。
春雪狠瞪了一眼有些小得意的春月。
后者扬起雪白下巴,沾沾自喜。
——
果真应了李莫申的猜测,大小两个闷葫芦,从天魁院这边,一路来到那座圈入一座山头的后花园,从头到尾,两人就只各自说了一句言语。
“跟我来!”
“好!”
穷文富武,一些个天赋异禀的武道璞玉,更是堪比胭脂楼的销金窟。
从古至今,出现过无数在武道一途上势如破竹接连破境,然后在某个时刻戛然而止的武道天才,并非单单受限于武道资质,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已经承受不起自身武道的花钱如流水。
这也就催生出一些为武道前程,甘愿为世俗豪阀做扈从鹰犬的江湖武夫。
这位名为夏立的木讷汉子,是李家府邸的护院武教头,虽是而立之年,却已经是一位距离宗师境界只有一步之遥的小宗师武夫。
夏立自小孤苦无依,是几年前已经溘然长逝的上任护院武教头捡来回来的,恰巧那天立夏,就很敷衍地给那无名无姓的小子脑袋上安了‘夏立’二字作为名字。
原本那位老护院教头只是想着做点好事积阴德,没成想大街上随手一捡,居然捡到个武道天才。
老教头死后,无牵无挂的夏立自然而然就接下了李府护院武教头一职。
其实是有些大材小用。
所以夏立有过数次凶险万分的行走江湖,割去的江湖恶首头颅,不下双手之数。
这座传闻沾染大赵龙气的李家祖宅,一位小宗师武夫压阵,就足以吓退那些个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可其实暗地里的亦有两位八品宗师武夫一位九品大宗师武夫以及一位声闻境修士幕僚担任护卫确保万无一失。
最重要的,自然是人尽皆知大赵皇帝这座大到不能再大的靠山。
所以夏立护院武教头一职,更像是一个清水衙门官职。
木讷汉子在进入宽阔后花园后,站定不动,转身凝视眼前少年,神情有一闪而逝的讶异。
崔流川同样眼神凝视这位脚步稳重的木讷汉子,自己阅历尚浅,山巅人物倒是碰到过不少,可个个都是来无影去无踪、杀力骇人,碰上修为高于自己却高得有限的人物,想要从对方脚步轻重、自身气象中管中窥豹,就有些力不从心。
木讷汉子确实是个不擅言谈的,闷闷想了许久,才开门见山问道:“切磋切磋?”
崔流川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自己好歹还想着稍微客套客套,这位倒好,直接就要开打。
崔流川想了想,说道:“点到为止!”
木讷汉子扯了扯嘴角,“废什么话!”
然后这位向来惜字如金能动手就绝不叨叨的小宗师巅峰武夫,一步向前,一手负后,气机翻涌如潮,另外一手摊开手掌掌心朝上,对那位怎么看武道底子打得都无懈可击的少年弯曲两下。
自家纨绔少爷这两年游历,别的有没有长进不知道,反正这口气是真的大。
不过既然尊称一声前辈了,不善言辞的夏立到底还是有江湖前辈应有的做派,示意崔流川可以率先出拳或者出剑。
不料那位少年先是将那把一直负于身后的剑囊解下,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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