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起身,惋惜道:“可以林冕这些年藏得太严实,所以这次谋划便有些仓促。”
红袍年轻人对于撑船老叟只留给他一个佝偻背影的大不敬作为不以为意,他们可以算是天底下少有的同道中人,当然要惺惺相惜一些,问道:“知不知晓半甲子前有过一场波及十数国的佛门惨案?”
撑船老叟摇头道:“哪里有那闲功夫去知晓这些小事,就是当时知晓,也要赶紧从脑海中摘出去。”
红袍年轻人微笑道:“这便是你不问世事的弊端所在了,有时候眼界太高,也不全是好事,去看一看山下风光,有时候,就能够柳暗花明。那桩佛门惨案,传闻是灵运洞天弃徒马宁远所为,就在不久之前,已经秘而不宣出任大赵国师,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那桩佛门惨案,是林冕指使!”
撑船老叟笑意渐浓,“不管是不是,说他是,他就是!”
红袍年轻人笑而不语,若是老家伙这点关节都想不明白,方才明知他在身后却不起身恭迎,就已是死罪。
红袍年言语平淡说道:“传言林冕至少需要四十载光阴才能将半洲福缘气运归入整座祖洲,这也是大多数势力蠢蠢欲动却隔岸观火的原因所在,谁都不想当那只出头鸟。取半数,仍有二十年,那么林冕就不能活过十年,儒释道三教之外,如今诸子百家中已经显露峥嵘的法、兵、阴阳、墨四家,也应如此。”
撑船老叟站起身,满脸褶皱堆在一起,拱手作揖道:“真是越来越坏了!”
红袍年轻人回礼道:“彼此彼此。”
两只一丘之貉就此分道扬镳。
在撑船老叟与红袍年轻人分别离开后,一位铁匠打扮的汉子姗姗来迟,悬停于云海之上,眉头皱起,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道:“这两个老家伙咋个尿到一壶了?”
伸手一抓,整片云海为之一震,汉子面前的云雾艰难凝结出一艘小船,纤毫毕现,只是下一瞬,此地气机絮乱万分,那艘小船便轰然溃散。
对于这个结果,汉子也谈不上如何失望,继续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最终哀叹一声,显然对方并不给他知晓真相的机会。
一个整日为道三境修士撑船摆渡的老家伙,一个臭名昭著年纪不比那老家伙小的变态,凑在一起,用屁股想都知道没安好心。
汉子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在离去前,瞥了眼大赵王朝方向,“老伙计,撑住,快出炉了!”
传闻北海竹林有十一境剑仙开炉铸剑,已有三甲子光阴,只为铸出一把真正的仙剑。
剑仙姓常,是个铁匠!
在这个仙剑即将出炉的关键时期,铸剑之人不得离开半步,若非这次那两个老东西太过肆无忌惮,敢在竹林方圆千里之内留下蛛丝马迹,否则即便是他知晓了,也是有心无力。
只是那两人留在此处,又能如何?
十一境剑修杀力巨大是不假,可终归没有斩尽三尸,老姜再不济,也还是辣的!
只是汉子没有料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离去的撑船老叟与红袍年轻人去而复返,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撑船老叟突然眉头皱起,似乎不打算触这帮人的霉头,又不是你死我活的大道之争,注定只是小打小闹,实在提不起兴趣。
红袍年轻人嘴角勾起,抬手阻止撑船老叟,笑道:“功莫大焉的竹林圣人送礼,总不能不接不是?”
天地之间有雷鸣阵阵。
撑船老叟挠挠脸颊,蹲在船头,视线透过云海,向下望去。
一股浩浩荡荡的罡风席卷而来,将整片云海炸碎,紧接着,就有一股磅礴浩瀚剑气直扑而来。
撑船老叟依旧没有出手的意思,蹲在那里挠脸。
妖异年轻人的鲜红袍子表面涟漪阵阵,只是轻轻挥袖,那道气势如虹的剑气便轰然破碎,滚滚炸雷声戛然而止,星星点点实则大如长虹的剑气碎片拖曳出一条条绚丽光尾,宛若绽放一朵绚丽烟花。
方圆千里之内震动不已,气机紊乱至极。那处于震动中心的一叶扁舟却如山岳岿然不动。
地面上出剑之后的汉子心情依旧糟糕,两只过街老鼠真是烦不胜烦,欺负他一个铁匠出身的剑修不会耍阴谋诡计不是?
只是也没了再出一剑的心思。
撑船老叟依旧蹲在船头,对红袍年轻人问道:“过瘾了?”
红袍年轻人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有巨大山岳被连根拔起,瞬间来到十万里之外,横亘天幕,压顶而下。
红袍年轻人身影一闪而逝,嗓音在撑船老叟心境回荡。
“还不跑路?”
撑船老叟狠瞪了一眼红袍年轻人消失的地方,起身撑船远去。
汉子抬头望向那座遮天蔽日的巨大山岳,山根水运荡然无存,在下坠的过程中,已在濒临破碎的边缘,汉子却没出剑劈碎的意思。
那座山岳宛若被一双巨大手掌托起,悬停空中,期间不断有山体碎块砸落地面,在地面上炸起一连串的鞭炮声,尘土飞扬,遮天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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