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重伤之躯,全身气府窍穴宛若经历过连绵不断的风雨侵蚀,损失惨重。
再者就是意料之外青娘三人摒弃前嫌。
依稀记得自己离开客栈跟随陈太平去往城外的时候,尤其是黄钟吕与斛律安琪之间的嫌隙,依旧说不上是严丝合缝,只是再一睁眼,就是另外一番玄妙光景了。
也由不得他头脑昏沉精神萎靡,青娘便将这几日来太平城的风波震动事无巨细地娓娓道来来。
崔流川听完之后,不禁苦笑连连。老头子真是坏得很,见不得自己安生,显然就是明晃晃的刀子架在脖子上的阳谋了,他不想入局,也有方薛两家硬拉着他入局。
最后又提起一事,说有位来路不明的小姑娘来这边找人,名字暂时不知,但至少也应该是一位武道宗师,不出意外是来找崔流川的,她说她要找的人师父叫林冕,神神叨叨的,硬说带着的那条老土狗是柄剑。
崔流川心神摇曳,一番权衡利弊之后,缓缓说道:“应该就是来找我的。”
青娘小声问道:“去见一见?说不定此事会有转机。”
崔流川摇头道:“是祸躲不过,见是肯定要见的,但不用太着急,先放一放。”
围在床边的三人面面相觑。
崔流川只说自己想要清净一下,好好理一理思绪,另外还着重嘱咐说他醒来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出去。
灵芝这小子在大事上爽利得很,但在小事上,就有些婆婆妈妈了。不过如今的重担几乎都让他一肩扛起,黄钟吕再怎么乐天,都没那个插科打诨揶揄几句的心思。
崔流川缓缓闭上双眼,心中百感交集,在心中将这并不如何絮乱的僵局理出一个清晰头绪。
人心善恶,似乎是最经不起推敲,但似乎又是最经得起考验的。
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因为有人心间花开,是春荣秋枯,有起便有落;有人心中花田,四季花团锦簇,从来如此!
如今局面如此,便是最平常的人心使然。
崔流川晃了晃脑袋,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缓缓坐起身,心中思索片刻,突然起身从剑鞘中取出一身素雅衣衫,犹豫了一下,没有像往常那般背起风起剑,推开房门。
守在门外的黄钟吕也有些神色愕然,然后脸色苍白的崔流川向她询问那位姑娘住在哪里,顺着黄钟吕所指方向,崔流川来到房门前,很快就有犬吠声响起,紧接着是略有稚嫩的女子嗓音,“进!”
崔流川告罪一声,推门而入,然后就被震惊得无以复加,久久不能平静。
那名正揪着老土狗两只耳朵的小姑娘甜甜笑道:“你好,我叫童谣!”
童谣?
武榜榜眼,也是北齐武榜十人唯一的女子魔头?
崔流川暗自咽了口口水,手掌用力在胸前顺了顺气,又顺了顺,再顺了顺,还是觉得荒诞。
北齐武榜,崔流川早已烂熟于心。近几年才后来者居上的童谣,并未像武榜其余九人,是靠着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累累白骨踏上如今高位。
记录在武榜以及武榜附加的一部《北齐十人》当中的,也仅有一战,一战过后,整个武榜排名都没有变化,只是榜眼位置换了人。
比起其余九人,名为童谣的女子武夫倒有些名不副实,一战成名声势达到顶峰却突然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半点消息传出,好似她的出现,仅仅是为了给几十年如一日暮气沉沉的北齐武榜注入一些生机活力罢了。
关于这名新晋武榜榜眼,那部《北齐十人》记载得也有些语焉不详,只有寥寥数笔。但不论如何,崔流川都无法将面前这位揪着老土狗耳朵的小姑娘与想象中的童谣联系在一起。
而且她还知晓自己是林冕的弟子。
童谣朝崔流川使了个眼色,后者才赶紧转身关门,然后转身毕恭毕敬行晚辈礼,说道:“晚辈崔流川,见过童前辈。”
童谣无所谓摆手道:“不用麻烦,反正你以后归我罩了。”
崔流川神色尴尬,小心翼翼问道:“前辈认识家师?”
童谣天经地义道:“当然啦,不然我怎么找到这里的?”
然后小姑娘拽起老土狗,说道:“林圣人还送了把剑给我,说是什么活剑,反正很厉害就是了。不过没教我怎么用,要到他的弟子带……咦,你的剑呢?”
崔流川难为情道:“在房间里,没带在身上。”
童谣哦了一声,继续说道:“所以你要教我怎么用这把活剑。在北齐这边,除了肯定打不过排在我前头的老怪物,还有几尊大妖,其余的,都应该能揍。”
崔流川知晓天下活剑三十有六的典故。那位曾经游历天下十洲的剑修前辈曾为这三十六柄活剑编撰过一部剑谱,只可惜早已失传,在茂山那边吴青也没有过多提及,崔流川也不太清楚是否有一柄土狗模样的活剑位列其中,便小心翼翼打量起这条毛色暗淡的老土狗,只是瞅来瞅去,都没瞧出半点异样来,比起吴青肩头那只灵动的白鸦学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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