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流川牵驼前行,独自一人一驼行走在荒凉大漠中,此时乌云散去,漫天银河光辉洒落在肩膀上,盛气凌人的黄沙也铺上一层雪白。崔流川下意识紧了紧衣衫,此时已是金秋时节,看不到秋田里的遍地金黄硕果累累,最直观的表现便是一层不变的枯寂大漠夜里更冷了。
时有微风吹拂沙砾滚走的轻微动静传出,入耳轻盈,崔流川享受这着份难得的清净,意态闲适,便拔剑出鞘,向空旷四野递出流萤涟漪阵阵的一剑又一剑。
天大地大,唯我一人,皆可出剑!
此行返回太平城,并无固定路线,毕竟他是不知死活地夸下海口要教童谣那柄食月剑如何用,一条老土狗,他搁哪知道去?
崔流川骤然以江水式叠浪,面前便竖起一道流沙瀑布,不等流沙落尽,再叠一浪,流沙瀑布便节节升高,最后形成一座蔚为大观的流沙瀑布,在素洁星辉下,像是银河垂落九天之上,又像是雪崩一泻千里,却处处透着宁静与祥和。
少年似乎找到什么有并且值得研究的东西,驻足原地沉思了许久,咧嘴一笑,气机一振,便往复叠浪,孜孜不倦,在大漠中留下一道道褶皱。在少年离去许久之后,这些褶皱便被无孔不入的流沙缓缓抚平,就像是荡漾水波浪静之后依旧光滑如镜。
直到天地黑幕被破晓晨辉破开一线,崔流川才意犹未尽地擦了擦额头汗水,会心一笑,翻身坐在驼峰之间,优哉游哉前行。
这种感觉很奇妙。
同样的招式,放在不同人手中,便会有不同的意境。这与气机运行仪轨并无太大关联。
证道长生,证道在前,长生在后。
为证天地大道而求长生,是大道;本末倒置,求长生而证大道,小道尔!
证道攀登路途千万条,有主次之分,却无高下之别,在这千万条道路中,选择最适合自己的一条,又要跳出为这条道路开疆扩土先贤的老路,走出自己的一条新路。
这才是天底下最正确的道路。
吴青的剑道成就虽高,但那是他的剑道,之前领悟江水式,有意无意,还是在模仿他的意境,在大漠夜幕银河中,崔流川似乎隐隐约约抓到一丝属于自己的剑道明悟,接连出剑之后,便将那丝明悟牢牢抓在手中,播种心田土壤,悉心栽培,静待开花结果。
午时之前,崔流川靠在一块巨石背阴处,翘起二郎腿,小憩片刻,躲避毒辣日头。
天边突然响起沉闷炸雷声,地面毫无征兆地震动起来,崔流川起身举目远眺,天地之间,有一线潮迅猛推进,所过之处,遮天蔽日。
大漠风暴!
崔流川神色平静望向漆黑风暴迅猛推进,眨眼间立起一道高逾十丈的风沙高墙,呼啸粗粝的滚烫风浪扑面而来,崔流川不退反进,拔剑风起,汹涌气机毫无保留倾泻而出,在周身形成海市蜃楼般的气机盔甲,宛若蜉蝣撼树,不知死活。
沙砾碎石在黑黄风暴中加速宛若一把把尖利锋刃,在海市蜃楼上切割出一阵阵气机涟漪,好似万千箭矢攒射入水,浊浪滚滚。
崔流川闭上双眼,在风暴中即使睁开双眼也与睁眼瞎无异,需要小心的是那些超过头颅大小的石块、树木……以及尸首。
一掌探出,在风暴中翻滚的一具骆驼尸首便被拍飞,在刚猛大风中扶摇直上数丈之远,显然是刚死不久,没有变成干尸,但好在在崔流川感知中,并没有倒霉落入风暴中的人的尸首。
一旦落在这种规模的沙尘暴中,是生是死,就全看天命了。大漠宠儿骆驼是如此,人也一样,风暴过后,走大运活下来的是少数,但即便活下来也离死不远,肺里积蓄的几斤沙砾才是最要命的,最后活活憋死的前车之鉴数不胜数。
崔流川屏气凝神,以江水式叠出一浪,沙浪被斩出一条细小缝隙,但转瞬之间便被黄沙淹没。
三浪叠加,同时周身海市蜃楼般的气机盔甲再度暴涨,片刻停顿之后,在横行无忌的风暴中,那点不起眼的萤火光芒再次消失无踪。
崔流川心中感慨万分,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晓在这种天灾面前,人力是多么渺小,人力抵天时,终归是有些不自量力。
但紧接着,便是连叠四浪!
崔流川一身气机攀升至顶峰,半步不退,在身前叠出一浪 又一浪,浪浪重叠,竟然被他短暂斩出一条细微空洞,抚平之后再斩开,孜孜不倦。
快意至极!
一剑出,风暴崩碎,天地让路,该是是何等快哉!
此时周围已经明亮许多,不再是之前伸手不见五指的压抑黑暗,不知起于何处终于何地的大漠风暴已经到了尽头。
崔流川不再停留原地,气机盔甲一缩再缩,持剑大步向前前奔,最终一剑斩出天地清明。
衣衫尽碎的少年灿烂一笑,转身望向那推移堵远去黑墙,收剑入鞘,看似在风暴中不动如山,实则仍旧被推出约莫一里路程。从剑鞘中取出一身白衣,换上之后,从黄沙中挖出骆驼,继续前行。
坐在双峰之间,好似经历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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