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王将沏好的茶放在他面前,淡淡说道,“自然是想知道一切。”
阎支山仰面一笑,“哈哈哈,阎某人如今只是一介沦为阶下囚的土匪,那些罪行我的属下们应该已经交代的一清二楚了,不知道王爷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朔王不为所动,静静喝了一口茶,自顾自地说道,“鹿将军助手边关多年,将苦心经营的鹿家军也带到了边关。常人都认为他所率领的军队,都是驻扎在边关营地。
但是却有一支亲信队伍,出没在赫连山脉之下。这是他用于最危急时刻的援兵之计。而你旗下的分支军队,应该是鹿将军的亲信队伍吧。
阎支山,我这番分析,你觉得对吗?或许,我应该叫你,严嵩。”
阎支山紧紧抿着嘴,面色惨白如纸,神情狰狞恐怖,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世背景,就这样被毫无估计地揭穿,当年兵败的那股仇恨、耻辱、不甘等各种感觉纷纷涌上心头,让一个刚毅的男人生生逼红了双眼。
朔王也不着急他搭话,他知道此刻该给他时间去缓冲。任何经历了生死背叛的人,内心都太沉重。
良久,阎支山终于开口,“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从太子手上接过兵权的时候,就暗中调查了很多事情,其中包括当年的兵变一事。至于你,或许自己觉得隐秘,无人知晓,但是别忘了,我多年以前,也在边关呆过。鹿将军坦荡,做事从来不避讳我。所以,有天晚上你深夜去他的营长中,我就记住了你。”
阎支山起身,双膝跪地朝他重重一拜,“如果王爷念在当年将军对你有的提点和教诲之情,为将军洗刷冤屈!”
朔王上前将他扶起来,郑重地说道,“那么,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我,我才有可能为将军翻案。如果你隐瞒哪怕只是一点,或许事情都不再有可能翻盘的机会。”
“当年,对战大焱国之前,将军曾经召见过我。他告诉我,由于边境部落的频繁来犯,军队已经疲乏,而且粮草供给明显跟不上,所以并不是开战的最好时机。但是朝廷却连发数道急令,命令将军出兵攻打大焱王朝。当时我就很奇怪,为什么朝廷会因为边境贸易摩擦,就生出了这样大的出兵之念。
刚开始将军硬背着抗旨的最能够死死扛着不肯出兵,即便要出兵,也要等到粮草供给到了之后才能动手。否则就是腹背受困,内忧外患。可是,朝廷见他按兵不动,就命人亲自前去传递圣旨,监督将军出战。当时将军已经感觉到不妥,而且前方的探子个个有去无回,敌情十分不明朗。
但是传圣旨的人用圣旨逼迫将军出兵,将军于是带了一支先遣部队迎战。然而那人早有准备,趁着将军出兵,伪造军令,将余下的全部战士,全部带到了战场。
而且,大焱的军队似乎早就知道回事这样的结果,率了足足五十万兵马等着鹿家军自投罗网。十几万士兵的生命啊,就这样葬送了边境的沙漠之中,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那传圣旨的人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我这支亲信兵的位置,派人堵截在了我们去营救的路上,几万人被他们杀得只剩下几百人。
我带着人拼死反抗,后来被逼迫跳了悬崖,命大的在一处河滩上搁浅,被渔夫救了,受了重伤不会游泳的,就死在了赫连河水中。
活下来的数百人,无处可去,无家可回,无信念可盼,仇恨让我们蒙蔽了双眼,也生了乱世之心。所以,我们流亡到淮阳一带的时候,遇到一群土匪打劫百姓,就杀了土匪,转而自己上山做了流寇。我知道自己前半生是壮烈又英烈的,可是我不能跟随将军一起死,怎么活都是没区别的。上山当土匪,我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又好下场。
我只恳求王爷一件事情,如果您有这个能力,有这份心,请为将军和那十几万兄弟平冤昭雪,让他们的在天之灵安息。也请,善待鹿小姐。”
阎支山说完这一切,仿佛整个人被抽空,瘫倒在椅子上,眼神空洞,想起那个惨烈的场面,他只觉得自己一身的血液都要冲到头顶,痛到让他爆炸。
朔王静静听着,手指婆娑着杯沿,双眼看着跳跃的烛火,神情肃穆,不发一言。似乎在斟酌阎支山说的话有几分真,也似乎在回想当年自己的边境生涯,又似乎在感叹悲壮无比的历史。
过了很久,他终于开口,“所以据你推测,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错误?”
阎支山轻喘了一口气,正色到,“我推测,是有人故意夸大了边境摩擦的影响,而且有人擅自更改了圣旨。将军传回帝都的军报,只是提到了一下与大焱国的贸易摩擦,而且说明了静观其变,适时引导,以便双方交恶。但是为何朝廷下令出兵,除了有人换了将军的军报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可能。
此外,传圣旨的人,应该就是幕后的人派来的,想要消灭鹿家军,好让兵权落入他手。而且,这个人还与大焱国较好,与对方互通有无,串通合谋,制造了兵变。”
朔王点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以上这些,我夫人知道多少?”
“鹿小姐,知道了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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