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温暖的怀抱,身上是带着暖意的阳光,心底却是寒冬般呼啸的风,她伸手抓住朔王递过来的手,抬眼看着他,想扯出一抹笑,却是心底大恸,只觉全身经脉撕扯,血液横冲直撞,一股腥甜喷薄而出,在她衣襟上开出朵朵颓靡的花,竟比这御花园的娇花更为艳丽。
是谁在惊慌地喊着“鹿姐姐”?眼前晃过谁焦灼又心疼的眉眼?是谁在她耳旁似耳语却又极坚定地说了一句“小鹿儿,顶多不过三年,我必不会让你再跪任何人。”
痛到昏厥,意识前的一切都是那样模糊不清,来不及细细看,就被卷入无边的黑洞之中。
这一昏睡,就是三天。
朔王请了苏凌过来照看,皇后也派了御医前来诊断,除了得出略受风寒的结论,再无其他。苏凌知道她体内毒素众多,一阵子不见,保不齐又惹了什么毒回来。
她叹了口气,看了眼时辰,“争春丫头,你去把煎好的药端过来。”
“好勒。”
“苏大夫,为何侧妃这病来得如此汹涌。”
宣王妃跟着宣王来探病,她与她并无交集,甚是没有正式见过面,但那日在御花园,见她一身倔强直挺挺地跪在皇上面前,她竟然生出几分怜惜之感。
她出生也不好,父亲乃地方县令,母亲是父亲的侧室,从小生活在正房的欺压之下,如若不是自己男扮女装在书院遇到微服出游的宣王,并且将她明媒正娶为正妃,她不敢想象她的生活会是怎样。
她知道出生不能改变,所以她真心怜惜鹿盏言,虽然朔王也许并非她的良人,但是起码不会亏待她。
“宣王妃有所不知,鹿鹿看着活蹦乱跳,实则内里已有败絮之势,这些年,她吃了很多苦。有如今这番样子,已是精心调养过的了。”
宣王妃一惊,没想到她还这样年轻,却……
“好在她有你这样的朋友在身边。你也不是帝都人吧?在帝都,很少有女子修习医术。”
“没什么标新立异的想法,生活所迫而已。”
苏凌将鹿盏言扶起,一勺一勺地喂了些汤药。宣王妃不再言语,她不知道她们二人经历过什么,但是别人进不了她们的世界,体会不到她们心中的苦痛。但一句生活所迫而已,却让人心疼不已。
客厅,朔王正与宣王喝着茶。见苏凌和宣王妃出来,两人起身。
“苏大夫,她身子可要紧?”
苏凌沉吟一瞬,凝重开口道,“脉象我闻所未闻。但是我曾经在一本书中看过,有一种毒叫做余情,毒性不发则以,一发则是霸道无比。中毒者先是服下一枚融入一位男子精血的药丸,且此生不得再爱上这名男子。若是情非得已动了情,则是经脉具断血液横流而死。”
宣王一惊,宣王妃抓着他的手紧紧扣着,“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毒药?”
朔王一张薄唇抿得死紧,眼中是嗜血的杀意,他当然知道她是如何服下的毒药!
“怎么中的毒我们并不知情,但是以她的性子,要么是自愿的,要么就是生死一线间。这次病得来势汹汹,我暂时也拿捏不准,回去翻阅一些典籍看是否会有所获。这几日最好静养,不要让人过来打扰。我每日申时过来复诊。几位,我先走一步。”
朔王看了眼迟南,迟南会意,跟在苏凌身边送她回去。
“四哥,那你好好照顾侧妃,我们先回去,过几日再来看她,但莫要忘了几日之后启程。”
宣王带着宣王妃离开,路上宣王妃长吁短叹,“那么好的女子,怎么就要受这样的苦?”
“瑾儿,别太忧思,四哥会治好她的。”
“朔王是真心疼爱她的吗?传言不一定可信……”
“四哥虽然手段极多,但是从来不屑弄虚作假做戏给人看,除非他是想来真的。”
干燥温暖的卧室,鹿盏言一张瘦削的小脸侧头半缩在被子中,眉宇轻皱,一只手搭在被子外,睡得极不安稳。
朔王侧身坐在床榻上,将她的手放好,被子掖紧,眸光温情脉脉地在她脸上流连,他们才在一起,还没有享受过够两人之间的温情蜜意。他暗暗爱了她好些年,如今她才喜欢上他,这样怎公平?
回想起苏凌那句“此生不得再爱上这名男子”,呵,可笑至极!他一定会治好那该死的毒,即便她受不了毒性不爱他,那他也要将她放在身边看好,他人休想有可乘之机!
太子那漫不经心的眼神和俞王别院里做的那些事情,怎么会逃过他的眼睛?
翻身上塌,侧躺在被子外,将她的头枕在自己手臂,呼吸相抵,这才让他惴惴的心有了些许安定。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大雨,不时几声惊雷,鹿盏言苏醒过来,争春一阵惊喜,连忙上前。
“侧妃娘娘,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去差人请苏大夫!”
“我睡了多久?”
“姑奶奶,你都睡了五天五夜了!前几夜还高烧不止,真是急死人。看来王爷衣不解带整夜照顾你真是奏效,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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