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知州大人独自一人辗转反侧,没叫侍妾陪 睡,头一次得到家主安排的重担,钱书生怕自己忙中出错,躺在床榻上反复推敲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和做的每一件事,宦海浮沉数十载,钱书早已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子,他决不能在此紧要关口犯错,只要少主满意了,自己这一脉回归钱氏,在钱氏未来有一席之地自己就死而无憾了。
花染悄无声息在漆黑的房间了呆了良久,直至花染放下茶杯,有轻微的声响。
钱书老当益壮,弹起身子,惊讶道:“谁?”
花染从袖子里取出火折子,将桌子上的烛火点燃。
钱书一见是少主的贴身丫鬟花染亲至,立即穿着亵衣便起身相迎。
花染柔声道:“知州大人莫要见外,奴婢冒昧前来惊扰了知州大人,还望知州大人见谅?”
“花姑娘见外了,您是少主贴身侍从,地位之尊崇哪里是老夫所能比拟的,花姑娘深夜前来必有要事,花姑娘就莫要客气,只要老夫能帮得上忙,老夫愿效犬马之劳。”
“知州大人是个通透人,奴婢前来确有要事......”
花染走后,深夜知州府邸一顶轿子出门去。
扬州紧闭的城门缓缓开启,知州大人深夜出扬州。
华老头席地而坐,眯着眼睛眺望远处,平静道:“来了。”
徐天然双手放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根甘草,漫不经心道:“知道了。”
没多久,就见知州大人火急火燎来了,钱书气喘吁吁,徐天然一眼就看穿了知州大人拙劣的表演,哪里有坐轿子还气喘吁吁的?
钱书一边喘着粗气,直奔华老头身前,深深一揖道:“华神医,听闻你要搬离采石镇?”
华老头抠出老大一块鼻屎,幽幽道:“被人赶走了,不然哪里有连夜搬家的道理,又不是欠钱不还连夜跑路,实在是情不得已。”
钱书毕恭毕敬道:“华神医这是哪里话,当初我背上生疮多亏了苏小医仙诊治,不然老头我早就一命呜呼了。既然采石镇不留先生,扬州城愿为你敞开大门,整座扬州城的铺面任先生挑选,作为老夫的见面礼。”
华老头淡然道:“无功不受禄,知州大人美意老夫心领了。”
钱书有些焦急,花姑娘下了死命令了,一定要将岁静医馆迁移至扬州城,钱书与华老头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谈不上什么交情,确如华老头所言无功不受禄,情急之下钱书只能向一袭青衫使眼色。
徐天然权当作没看见。
钱书恳求道:“徐公子,岁静医馆于我而言是救命之恩,如今见恩人受人排挤,老夫愿略尽薄力,烦请劝说一二。”
徐天然见知州大人低声下气的模样,笑道:“大人莫急,岁静医馆华老头说了又不算,你得等主事的人回来。”
钱书不解道:“此话怎讲,华神医说了不算,那谁说了算?”
华老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青衫所言属实,但是这么直截了当让自己很为难呀。
徐天然笑道:“等苏小医仙归来即可。”
钱书恍然大悟。
钱书一生遍读儒家经典,满脑子都是儒家的规矩,一时间怎么也不能想到这年头还有师父要听徒儿的道理。
不过,钱书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入乡随俗,陪着一袭青衫和华老头一起坐着数星星。
东方渐白。
钱书低垂着脑袋打瞌睡。
华老头一门心思剥花生,一粒粒高高扔起,又落入口中,自娱自乐。
林安冉学着一袭青衫看着天际,想着徐大哥在想什么呢?
徐天然在想,千白也苏姑娘若是成了,自己这个当家长的又是开心又是苦恼。
开心的是千白的归宿有了着落,苦恼的是千白和自己仍旧是居无定所,打着光棍在江湖飘荡倒是不成问题,若是成家了再这般就说不过去了。
如此看来,自己得抓紧破镜挣钱,有了境界才有脸面开宗立派,有了钱才有法子买个仙家福地,现在回头想想钱彬彬上门送钱真是及时雨,若是自己早些发现千白和苏姑娘进展神速就会舔着脸吃下钱彬彬送上门的肥肉了。
毕竟为了千白这个好兄弟插尚且不是钱彬彬的兄弟两刀似乎也不是什么良心难安之事。
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可惜,现在就是悔青了肠子也没用。
不过,徐天然想着以钱彬彬的性子往自己身上砸钱的机会必然不会少,下次就不推辞了。
徐天然眼角余光看了眼钱书,看来钱彬彬又死皮赖脸贴上来,这次的竹杠可少不了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漫天繁星渐渐暗淡,眼前的景象,徐天然内心似有所感,华老头浑浊的眼眸微微一亮,轻声道:“徐小子,这得喝个酒庆祝一下。”
这一丝明悟令徐天然的另一只脚踏入飞升境,跻身飞升境就不再是能够依赖勤能补拙的修行路子走了,全靠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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