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蕾环顾四周,房间的角落里有实验室专门的办公用的金属柜台,上面凌乱的摆放着一些红色格子的复写纸,一本压着一本放着,横七竖八,上面隐约透着墨水笔的字迹。她把这些本子揭开,杨靖元凌乱的笔记就暴露在她的目光之下。
王浩哲一边用手机的灯光棒她照着,杨靖元在这个黑色的小屋里留下了太多的污秽的痕迹,他一个人终日在这个空间里来回游走,做上一个两个人体的蛊虫接种实验,然后百无聊赖的记录数据。
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大概想着有一天他抓住了机会一定要让杨家的那些看低他的人知道自己的错误。于是在他们发病的时候,他就把他们关在他面前的一个黑色笼子里,看着这些人从刚开始的作用,到后来忍无可忍惨叫。
他的数据密密麻麻,有的还有许多照片作为辅证,有许多症状来自于他个人的猜想,他就把他们也一起记录下来,然后他在观察那些人发病时候的样子对比和自己的猜想有什么不同。拍照做对比,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态度端正的大学研究生。
黄蕾打开那些杨靖元记录以后的资料,甚至还有这些试验品的来路,最后把这些实验记录上交给一个叫做D的人,这是否是一个人她还不能确定,他会吧自己的实验记录上交给自己的家族么?
这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踏实的安于现状的人,他只是没有收到重用,所以他怨恨着这个家族。他善于把自己的心思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然后把自己内心的所有疯狂与阴暗发泄到自己认为的将死之人,于是他们几个才能够看到他真正的面目。
黄蕾自己认为自己是和非常敏锐的人,也没有能够看出来杨靖元的家族地位,同事也就没有能够明白他为什么歇斯底里的想得到名利和地位,甚至不惜代价的去和断水合作。
他放弃了一切把自己的全部价值暴露给断水,他断掉了自己的全部后路,这样的人,他本来应该获得他的成功,一个人低调太久了,内心也会变得比较闷骚吧。于是在自己的家人面前,把所有的想法都隐藏起来,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一个老实人。
黄蕾在心里刻画着杨靖元在自己的家族里对别人点头哈腰的样子,等他回到自己的小屋,也许会暴跳如雷的谩骂,时间长了以后,他慢慢的收敛起来,不是不再怨恨了,而是把自己的怨恨全部藏在了内心,等待有一天,终于,他忍耐的堤坝破裂了。
于是在黄蕾和江小涛的面前他变成了那个学着骚气的男人,挥舞着自己令人作呕的水袖妄想杀掉挡在自己前面的人,他开始疯狂追求被别人放在眼里的感觉,就像他疯狂追求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舞台效果一样。有些幼稚吧,但是一般人理解不了他的病态。
他在房间里的另外一个柜子里发现了几本日记,还有一套CD,他打开音乐唱片的包装袋,看了一下上面的标签,这是西方世界最著名的三大禁曲之一,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了这个音乐,早在一九四五年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欧洲,还有西方世界给烧毁了。
“因为太寂寞了么,所以每天晚上不断的听着黑色的星期五,他能够这么多年还没有自杀,真强大。”黄蕾忍不住感叹,王浩哲接过来她手上的唱片,“这应该不是原版,而是一个短暂的删节版,世界上唯一一个原本应该在英国的大英博物馆里。他怎么会有。而且,听过这音乐的人。”
“绝大多数都自杀或者是得了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的对么,你觉得他的精神还不够分裂吗。”
这次是王浩哲无言了,黄蕾说的也没错,杨靖元这么多年在不同的人面前演绎着不同的角色,绝非刻意就能够达成的。
储藏柜里还放着几只加强版的武器,大概从来没有使用过,黄蕾利用手电微弱的光把它们取出来。几只小巧的莱塔手枪,另外就是一些用来切割的瑞士刀具。这种特殊的纳米合金刚合成的武器,对于坚硬的物体有着无敌的抗性。应该是用来切割尸体的。
在这个小巧的柜子的最底层,他终于找到了属于杨靖元的回忆,这么多年,他也许用记笔记的方式告诉自己自己原来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自己来自于骨子里的卑劣与胆怯,但是内心膨胀的野心让他不断的尝试走出那个世界,改用新的面具来伪装自己。
每一篇日记上他都记录的当天的心情,大多数是不好的,很少有好的,黄蕾沿着笔记本的日期翻阅着,从上世纪九十年代一直到近期,一共藏了十几本。想来他搬家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把笔记本从家中带走。也许他是一个念旧的人。
阅读那些笔记,就好像穿越回到过去,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经历过的这些一切,一路上的屈辱,还有那些难以掩盖的愤怒都被淋淋尽致的表现在这些泛黄的笔记本上,她沿着页网页得耐心翻下去,有很大的篇幅都是他在笔记本里表现对于家族的不满。
他甚至幻想过那些人全部死掉,就在他写下这篇日记的那一天,他可能被家族里的其他同僚辱骂,甚至欺辱,他们辱骂他的母亲是个被人用来发泄欲望的马子,就是那一天杨靖元在这个笔记本里结下了自己以后要杀的人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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