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手掌里逃出去,恐怕还嫩点。”
妩笑看着那人丑恶的面容,胃里一阵翻涌地嫌弃,拉起窕窕手腕就是后退一步,后跟却向下仰去触到了水塘子,心下微震,忙稳住了身形。
怪人已经伸手捏住了窕窕的下巴,那手枯槁如柴,乌黑的指甲都有半根手指的长度,窕窕娇媚的脸蛋上笑容淡了下来,手掌一旋,搭在手肘里的披帛好似游蛇般紧缠住怪人的手臂,手掌再用力一合,披帛被收得一紧,怪人的手臂好像被绞碎了一般从披帛的间隙中抖出,稀稀拉拉黑绿的脓汁醒目地躺了一地。
那怪人似乎并不把自己的一条手臂放在眼里,只是又嘎嘎地笑了两声,地上散落的血肉又被召唤似的回到了胳膊的位置。他按着肩膀转了转胳膊,放肆得笑道:“嘎嘎嘎,这点子破铜烂铁碎煤渣的功夫,以为能奈何得了爷爷么,嘎嘎嘎。”
说罢那手,竟是想橡皮做的一般拉长,直接捏住了窕窕的脖子。
妩笑打开扇子横劈了拉长的胳膊,把妩笑接在怀里扯掉了脖子上的爪子,纵身往湖水里头一条,一落水中,发带不堪重负地飘在面上,发丝散落如同鬼魅,根根纠缠却不得缠绕。
千机阁的暗殿,藏于地宫,一群一队一列地黑衣长发的侍者,在漫无边际的高高书架中,整理自己手头的活计,似乎是因为感受不到太阳的缘故,这里尽管灯烛通明如同白昼,却依然缄默如同暗夜。
鸟鸣得清脆一下子打破了如死亡般的寂静,使得这群木头一般的侍者忍不住左顾右盼地寻觅声音的来源,那鸟儿却熟门熟路地找到了自己的族群和黄金丝楠木的架子,把爪子中紧握的羊皮纸团扔在了旁边的黄金盆内。
架子周围此起彼伏地几声鸟鸣,似乎在问候朋友的归来。
一个黑衣束长发之人小心地拾起那个纸团,灯烛一晃原本旺盛的火苗差点熄灭,原地已经不见了黑衣的人影。
司时长在自己的书桌上看到一个纸团,周围笔墨羊帛书简都收拾得干净,就一个皱巴巴地羊皮纸团孤零零地杵在那,很是突兀。
司时长高挑的眉毛狠狠一皱,自言自语地骂道:“花弦一走,这帮人就再没了规矩,真是不知利害不懂关系,一群吃腌菜的饭桶。”骂了一会却又自觉的没了兴趣,平白无故生出一点不享天伦的感概。
想必自己真是老了,司时长苦笑一声,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倘若花弦还在。
倘若花弦还在,那小丫头必定麻溜地蹲坐在地上,恬起笑脸垂着自个的腿甜言蜜语:“爹爹怎么会老呢,爹爹可还年轻着,爹爹还能陪我放风筝呢。”
以前这种场面,司时长铁定放下了这等忧伤的心思,颇有种再活五百年的冲动。可如今想起,怎么会越加颓废了呢?
司时长在自己座位上无言了片刻,又是一幕划过了脑海中央,让他不由地叹息一声,手头自觉地拿起了桌子上这棵突兀的纸团,抚平了打开。
羊皮纸上本来空无一物,却在打开的瞬间,娟秀的字迹一笔一划地蹦跶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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