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年关,负债之人过年如过关,有人欢喜有人愁。
今年的除夕对于泥腿子少年徐璞来说,既感遗憾,又觉欢喜。
他遗憾老夫子的不告而别,他欢喜旧宅添新人。
此时的徐家老宅比起以往可算得上是热闹了许多。在与无为剑客郁颉合力破甲三万铁浮屠重骑之后,太平山遗党江歌和郁颉便在徐家老宅住了下来,整日嬉闹,也还算的上其乐融融。
在这期间天人修士齐木也常常做客徐家老宅,或是与徐璞在山河志上手谈,或是与郁颉谈着谁家的姑娘俏,也或是与江歌谈论着扶乩洲乃至九州的各种读书人的风流韵事。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被徐璞从彩云王朝救出来的纳兰茂华。
虽说徐璞对自身境界的感悟日渐增多,总归还是不能够御剑万里,在彩云王朝京城来去自如,甚至是从一干武道宗师眼皮子底下将奄奄一息的纳兰茂华救回来,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齐木的一臂之力。
在齐木和徐璞提到这件事儿的时候,郁颉和江歌都抱着反对的态度,这是他们不想让徐璞过多沾染世俗王朝的因果,最后在铁马金戈下化为一抔黄土。
彩云国能从一个神水国附属小国发展成如今坐拥一洲之地,以望其余八个大洲的铁血王朝,彩云国陈氏首当其冲,是那功勋之臣里权势滔天的一族。
彩云国陈氏以族人腹中皆有雄韬伟略闻名天下,有人曾笑言:“得彩云陈氏一族,便可得九州天下。”
事实如此,彩云国当朝国师陈勉。不仅在扶乩洲大有名气,就连在冥南洲那种南海之上的一隅之地都威名赫赫。
不只是因为他是一位十一境天人,他所推行的政法皆为不俗。
他是一位不折不扣法家弟子,推崇依法治国平天下,而不是儒家的以仁义道德治国理政。以法入道,隐隐约约有让法家与佛儒道三教平起平坐的迹象,九洲百万法家弟子,皆以陈勉为尊。
那从仙家名门抢夺气运的惨剧,也正是他一手策划的。
要想达到齐木和陈勉的境界,泥腿子少年徐璞不知还得等上多长一段时间。
…………
爆竹声中一岁除。
暮色里,一个身材高挑的白发男人背着一个身着麻衣的少年缓步走在乡间小道上,在落日余晖下,男人的眼里泛着淡淡的金光,恍若天神下凡。在其后跟着一袭红袍,一笑一颦,皆是倾国倾城。
他背着少年来到一座被翻修过后添上新色的老宅,还未推门而入,缕缕清香便从屋中飘出,男人会心一笑,轻轻推开不再破旧的大门,迎面走来一袭白袍挎剑的俊郎少年,在其后,有一身着墨绿色长裙的窈窕少女手捧圣贤书,憨态可掬。
男人转过头看着在背后熟睡的麻衣少年和红袍女子,柔声到:“回家了。”
随后便和二人拥入庭院,映入眼帘的是八把空落落的大椅和一张摆着各种家宴的长桌,仿佛都在说着“欢迎回家”。
男人轻轻的将麻衣少年放在庭院小亭的长椅上,握住少年和红袍女子的手,笑意盈盈。
年夜饭后,便是守岁。麻衣少年依旧没有醒过来,还在睡梦之中。
白袍挎剑的俊郎少年早早的在亭子里睡去,门前就只剩下白发男人,红袍女子以及身着墨绿长裙的窈窕少女。
清风徐来,轻轻的吹起男人的白发,男人疲惫地闭上眼睛,感受着凉风习习,堪堪而立之年,却如此老态龙钟。
红袍女子和少女坐在一旁,谈论着一些个趣事,自得其乐。
忽然,白发男人和红袍女子身形一闪而逝,留下少女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扶乩洲某处,一柄剑意磅礴如洪水倾泻一般的古朴大剑发出阵阵悲鸣。一个手执圣贤书的青衫儒士站在一对中年夫妇身前。
男人背负一柄无鞘银色长剑,腰间悬挂着一个银白色葫芦,神色自若。
女子貌若天仙,身前悬浮着一柄青色飞剑,气冲斗牛。
中年儒士不去管身后的古朴大剑,神色凝重的望着眼前的夫妇。
二人皆是十二境仙人。
他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张开口,声音竟像一个女子一般,道:“按照约定,我拿走扶乩古剑,你们去山巅求天大福缘,临了为何出尔反尔?”
男人一脸恶心的看着这个娘娘腔伪君子,撇了撇嘴角,说道:“你以为你是那口含天宪的儒家圣人?”
中年儒士神色有些愠怒,依旧笑道:“那敢问先生就是那人间无敌的大剑仙?”
男人摇了摇头说道:“十年之内,我徐起依旧是那人间无敌,十年之后,一位背负紫色剑匣的徐姓年轻人就会顶替我。”
说到背负紫色剑匣的徐姓年轻人,夫妻二人相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中年儒士面如死灰,将圣贤书收进乾坤袋里,提起一口气便朝着二人飞掠而去。
悬浮在女子身前的青色飞剑刹那间瞬飞而出,一剑穿过中年儒士的头颅,血流不止。
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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