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拖上台去,刑官打开造册,念一个名字,在帛书上勾了一下,再验明了身份,九个都验明正身后,一起强制摁倒在木墩上,九个刽子手大刀一挥,脖子上一腔鲜血洒出,九颗大好头颅滚落好远,边上拎人上来的那些军士顺手把尸体拖往边上的坑扔进去,有刽子手一手拎着几颗首级,也一并扔进坑里。
接着一拨拨的人被带了上来,或吓得屁滚尿流,或是喃喃自语,或是板着脸孔,或是强自镇定,验明斩首的速度不快,却也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上面的官员们也板着个脸,不再并头接耳,只是随着血腥味越来越重,杀的人越来越多,官员们的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到后面都有些铁青了,放那些杀人如麻的军士,一时见到杀这么多人都会难受,更别说有些不过是文官了。
上首的两个大佬,苟晞脸色倒没多少变化,毕竟是大将军,都是从千军万马中杀过来的,手上怎么也沾了不少的人血,这样的场面见惯不怪了,王刺史虽然也是大佬,死人估计见过,却没见过这样杀人的场面,脸色也跟着不是那么好看。
苟晞看着王刺史难看的脸色,心里有些好笑,当然他也不会傻呼呼地笑话王刺史,装作没看见,也没再找王刺史说话,不时看向台上,或是扫视一下下首,反正现在这样的杀人场面也是够无聊。
斜眼看到江晨,见江晨眼睛看着台上,脸色却和最初见自己时没多少区别,脸上也没见到太多神情的变化,他不禁有些奇怪,按江晨这年纪,不可能是见惯了杀人场面的,而江晨居然视若无睹,那这年青人的心理真有够坚韧的。
这一次的斩首,从午时,一直杀到了酉时过半,这才把牢里的人杀完,木头搭的台子早被鲜血淋遍,看不到一点木头的原色了,一些鲜血还顺着木头间的缝隙滴落到地上,汇集在台下,再从台下流了出来顺着地势流到了边上的坑里。
杀完人,众人站起来,都向着上首的大将军和刺史告别,两大佬也没挽留,都知道他们这时候并不好受,也也就没必要非要拉着他们。
江晨也跟着站了起来,望着军士们正在拆刚才还在杀人的台子,片刻即拆完扔一边,然后再拿铲子铲了土来,把一地的鲜血都盖了起来,其他的人则是把挖坑挖出来的那些土填回坑里,既然是谋逆乱党,这被斩首的人,也不必再各自埋葬,大家一起造反,又死在一个坑,那正好全了这死同穴的义气。
等看到其他官员将军都离开了,江晨走上前去,也向着苟晞和王刺史告别,鞠完身起来,就听到王刺史说道:“江大人,如果没什么紧急事,可否一叙?本官有事与江大人商量商量。”
自己顶头上司的上司如此好言跟自己相说,说是相商,其实哪容得江晨有一点反抗,江晨就算前世加上这一世都没做过什么官,这点情商还是有的,急忙说无事无事。
刺史大人自是不会跟着苟晞住在军营,江晨随着他一并回了长安。
西晋时雍州刺史部治所就在长安,京兆郡治所也在长安,长安县衙也在长安,只是各占一方,所属不同,可见长安这时的地位之高。
王刺史没有去刺史府,而是带着江晨来到了京兆郡太守府,江晨看着走的路是去往太守府,心里有些诧异,却也没多说什么。
太守府比之江晨的县衙被破坏得更为严重,江晨到时,可看到太守府经历过了战乱,有些屋檐上,还有箭只插在上面,更别说,那歪歪斜斜的大门上还有鲜血和刀剑砍刺的痕迹。
江晨有些奇怪,因为张宗道说过,他们接管长安城的时候,基本没遇上太多的反抗,却没想到,这太守府看着并不像张宗道所说的没什么反抗,不过今天看着那陆太守的样子,想来这陆太守也明白被攻破后会有什么后果,于是抵死反抗并不奇怪,只是司马冏手下的将士都不想再抵抗,他一个文官,就算反抗又有多少力量,太守被抓也正常。
王刺史带着江晨进了太守府,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到处都是破败的迹象,还没有长安县衙还有小猫三两只在看院,江晨看着更是惊奇,完全搞不清楚这太守府发生了什么事。
王刺史走进太守府后,脚步就放慢,再往大堂走去时,看着破烂的大堂,他站定在大堂中,长叹了一声,没再在大堂里走去,转个弯,直接去了后堂。
到了后堂,这儿稍好些,至少会客厅还算完整,王刺史挥退了随从,自顾地坐于上首,江晨跟着进去,没听到王刺史吩咐,也没跟着坐了下去,只是袖手站在下首,低首垂目,等着王刺史发话。
王刺史停了好一会,看得出他是极其郁闷那种,也像是在组织语言:“你可知道这次京兆郡,所有官员自太守以降,都附逆叛乱了吗?”
江晨听得完全愣了一下:“全部?刚才我就见到只是陆太守被斩,怎么,其他的也附逆了?”
王刺史长叹一声:“主簿、主记室、五官掾、文学掾、功曹史、记事史,皆与陆太守一起附逆齐王,长安城破之日,陆太守反抗被擒,其他的官员反抗皆被杀了。”
江晨这下是真的无语了,一个京兆郡,全部都跟着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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