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起,杨柳拂,满山花开摇曳无人赏。
师徒两人出了济北,伴着春风,一路向南而行,不知已过几百里。
山路崎岖坎坷,林内荆棘遍布,师徒二人如那打柴的山夫,行走游窜其中,这一路行来颇为艰难,满身泥泞。
这位世子殿下素有洁癖,府上皆知,但让吕文浩出乎意料是,齐桃戈自出行以来没有丝毫抱怨与反悔,也不端任何架子,这让吕文浩更加欣赏自己收的这名弟子了。
一叶知秋,一行可观人,显然齐桃戈道心如磐石,不为环境的变化而动,修道便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二人渴了,便饮山泉之水,饿了,便以果兽为食,累了,便席地而坐,困了,便躺在大地,以天为被。
若不论这路途的艰苦,这翻游历确实比天上的神仙还要潇洒。
两人喜欢徒步攀登名山,于山顶遥望天地无穷,看那云层交错,俯瞰人间大地,感受呼啸的山风横穿身旁,每每如此,齐桃戈心境更加通达。
两人又喜欢征服磅礴大河,总是乘一叶扁舟,在怒浪中杨帆前行,处处大河留下了二人的身影,也留下了豪迈与欢笑。
“臭小子,你可知道观水有三种境界?”
齐桃戈眉梢一展,略知过这其中的学问,便答道:“有所听闻,说第一层境界是先观大江大河,奔流到海不复返,气势如虹,让人荡气回肠。”
“再观山涧湖溪,平缓流淌,如人之弱冠转入而立不惑。”
齐桃戈继续说道:“最后观井水,平静无波,如耄耋之年入土前的看淡。”
答案无可挑剔,吕文浩赞了声“不错”,便又说道:“其实学剑修道也大抵是这个意思,由简到繁,参悟所有真谛,再从繁化简,寻求自己的道。”
从简到繁易,从繁到简难,大道至简这句话众人皆知,可又有几人真正能深入浅出。
顺着河流,竹排随江河向东划去。
沿着绵延的河川,两人漂流入大海,海面上的巨浪极高,波涛汹涌,一艘海船乘风破浪,飘扬前行。
大海广袤无边,齐桃戈的双眼越发明亮。
两人看过天雷轰击海面,阵阵电光游走,也看到过比济北府还要大的巨鲸,甚至还看到过海市蜃楼,如同天宫。
齐桃戈喜欢纵入深海捕鱼,喜欢仰天长啸,喜欢醉酒当歌,喜欢在船上练剑,直到手中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稳。
这日,天空万里无云,海上风平浪静。
“先生,前方想来便是你说的海央山了吧。”
世上有箴言,神州最东处,有仙山独立,谓之海央,传言岛内仙气萦绕,却万分凶险,为天下忌讳,随着文史的丢失,此地早已鲜有人知。
两人走过了山川大河,渡过了汪洋大海,此刻一老一少站在了海岛一角,静观这座仙岛,岛上被云雾包裹,不见真容,呼吸之间便能感受灵气入腹,沁人心脾。
“传闻此地本是仙人修行之地,仙人羽化飞升后,此地便人迹罕至,反而成为了一些魑魅妖兽聚集之地。”
齐桃戈袖中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种颤抖却并非恐惧,而是一种兴奋,因为斗笠下的那双明眸显得十二分炙热。
自前世登顶巅峰起,这种深入骨髓的危险感已有多少年没有体会到了,此刻却在齐桃戈神经里再次浮现。
吕文浩望着海央山,感慨道:“你觉得此地风水如何?”
齐桃戈愣了愣,不知为何先生会如此突兀问到,便一改往常风范,打趣道:“这里风水极好,莫非先生想让我葬身此地?”
虽是玩笑,但前世的经验,让齐桃戈格外谨慎,哪怕眼前的先生,哪怕他是齐灏老头子所信任的人。
吕文浩一笑:“猜对一半,却又非你所想。”
“此地又名做葬仙,桃山古有传世仙法,能将神魂脱离,修成分身,而将真身埋葬于此,借此地风水,吸日月精华,汲仙气于一身,待到日后破土为出与分身相合之日,便可成仙!”
齐桃戈眯眼凝神,望着这座海央山静默不语,细细听着先生所言,虽有些不可思议,但风水一说确实玄而又玄。
“可惜此法有违天道,字形怪异,导致数百年来无人参悟,而你天赋仙资,悟性通天,未尝不可一试!”
世间强者无数,一位书院的夫子便能压的此间天地无仙人,吕文浩何尝不想桃山能有一人,胜过人间万万人。
齐桃戈老谋深算惯了,但对于先生所言是否真假,其实他根本没有揣测,因为自己一旦身死,自有齐灏那老头自会踏平桃山,何况前世今生,我齐桃戈最不怕的,就是死亡!
“有何不敢?”
齐桃戈说罢便提着剑,喝着酒慢悠悠,无所顾的往山中走去,直到老远。
吕文浩抛出一枚墨玉,划破风声,准确落在了少年手中,少年扬了扬手,向这座仙山深处行去。
尽头已无身影,吕文浩久久没有收回视线,心中有希冀和担忧,因为自己走的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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