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且黑暗的四周,董佈栋怅然地坐在床上,莫名有一种失落感侵袭着全身,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一股热量要爆发出来一样,皮肤也渗出了汗水来。若说只是一场梦,却又好像真实发生的一样,他甚至都能看到牛郎的眼神了——既忧伤又无奈。而且牛郎看上去好像要跟他说些什么,都怪他醒得太快了。
董佈栋无比惋惜地念想着,他多想自己真的化身在梦境里面,哪怕是最后消散得无影无踪都无所谓,反正他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眷恋的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消极地想着了,每当他想到生活的艰难,以及一直以来所面对的那些,他都感觉自己有些吃不消,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早就告别这个世界才好。
但此时的他除了一阵前心贴后背的饥饿感以外,几乎没有其他的想法了,而刚才那个梦还历历在目。
他决定先将那些负能量放一边,反正一时半刻还不准备死,还是填饱肚子为好。随后他拿起放在身旁的手机,按亮屏幕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根据他睡下的时间来推算,他差不多睡了六个小时,这下再要睡回就困难多了。
“这个点说不定已经没有东西买了。”董佈栋尝试着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干脆一觉睡到大天亮,但却发现他清醒得就好像有几百头骏马在脑海中奔跑一样,根本就无法再入睡。
又尝试了一会儿之后,他直接坐了起来,干脆就还是去买点吃的吧,好像记得楼下有一间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想必那些摊档早就收摊了吧。
不知道为何,董佈栋自然而然地想起早前遇到的那个奇怪的摊主,还有那奇怪的表情,但随即想到已经这么晚了,那摊也应该收了。然后才起身洗把脸,端起桌上那杯放了一整天的水喝掉才开门出去了。
这时的路灯只闪烁着微光,昏黄的路面上已经没有了行人,那些喧闹也早就戛然而止,整条村道看起来却有些阴森起来。但好在那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灯火通明,使得董佈栋加快脚步走去,恨不得马上就有泡面进肚一样。
可当他走到前面的时候才发现,在便利店斜对面还有一个摊位亮着灯光。
“这......”董佈栋惊呆了。
原来那间奇怪的摊位还没有收摊,微亮的灯光正摇晃着,像是一直在等待着他一样。夜色有些朦胧,四周似是升起一层迷雾,一阵细细的水汽飘荡在空气中,若是待久了还可能湿了头发。
董佈栋的视线一直盯着那个摊档,路上已然没有了行人,但是没走几步他便下意识地停了下来。他猛地发觉有一阵凉意从背后袭来,吓得他一缩脖子,可眼前却发现那个摊档门口出现两个朦胧的身影——一黑一白,不像是在走路,反而像是飘着的。不过那身影很是模糊,他不禁怀疑自己没有睡醒,只好伸手揉揉眼睛——果然前面压根什么都没有。
“看来是睡迷糊了。”董佈栋小声嘟囔着,身边仍然有凉意袭身,但饥饿感已经让他忘却其他。
董佈栋脚下三步化作两步地往便利店赶,对于麻辣烫却是不敢想,吃个几块钱的泡面肯定比动辄十几块的麻辣烫划算。一人在外,能够节省地填饱肚子才是生活要领。可是当他站在便利店门口的时候,下意识停住脚步,视线往麻辣烫摊档投去。他不禁怔住了,因为那摊主竟然也是紧盯着他,脸上还有意无意的挂着一丝笑容。
“这......”董佈栋内心升起一阵诡异的感觉,眼下尚未到中元节,竟然会有种要见鬼的预感。
突然天空下起了小雨,稀里哗啦的。以前总是能听到老人说,七夕节下的雨都是牛郎和织女的眼泪,听说在凌晨时下的雨经常会被人收集起来,作为药用什么的。
董佈栋不禁又联想起刚才做的梦,若梦境是真的,那现在这场雨正是后面分别时洒下的泪水。同时不知为何,他对梦境的场景越发觉得深刻,就好像真的亲眼所见一样。不,他似乎是真的见到过。
那是在他小的时候,家里遭受了巨变,他一夜之间变成了孤儿。但好在被人收养,却是他一直不喜欢的舅舅家,果然生活变得越发的艰难。他不仅学会了洗衣做饭,甚至每天早起到田里干各种农活,那时他才7岁。不过总算是熬到高中毕业,这意味着被囚禁的小鸟终于可以自我飞翔了,所以他决定先逃离那个家,再寻找属于自己的未来。
在10岁那年的七夕,他记得自己是在舅舅家的楼顶上席地而睡的,而舅舅则美言曰是为了省电,又可以享受大自然的风,舒服得很。在农村的平房,白天早已将楼顶晒得炙热,舅舅一家在屋内享受空调,他却只能像煎锅上的咸鱼一样——若是能够先用水给楼面降温的话就会比较容易入睡,可是那天恰好没有提前浇水,他只能等到夜深时才敢躺下。
可当他睡着没多久的时候,突然身上一阵发痒,还伴随着针刺般的疼痛。他拼命地挠着身体上各个部位,无论是脚、手、后背、前胸,到处都是奇痒难忍。当他睁开眼睛才发现身上竟然爬满了蚂蚁,原来他躺的地方不远处有几盆植物,平时是舅母种植的某些药用植物。他急忙从地上站起来,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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