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宸正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他面前的小桌上笔墨纸砚样样俱全,但虽然他手执毛笔,纸面上却是全无半点墨迹,整洁如新。
而他已经面对着这张白纸差不多一个下午的时间了。
实际上,在程萧走了之后,白金宸就一直盯着这张白纸猛瞧,好像能将白纸盯出花儿来似的。
白金宸叹口气,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该如何写。
百酿会虽然说是百酿,但并不是说就真的有一百种酒参加评选,通常情况下每届百酿会参加评选的酒约莫六十来种。
而参加百酿会评选,并不是说只要将自己酿造好的酒交给百酿会的主办人就好了。
每一个参加百酿会的人,都必须要为自己所酿造的参选酒写上一段简短的介绍。
虽然身为道士,但实际上不过一介武夫的白金宸,对于这种舞文弄墨的事情是相当的不擅长——与其写字,白金宸宁肯同时和一百个人来一场生死斗,至少后者目标简单明了,只要不死便是赢。
习惯握着长枪柄的手,再握着毛笔,怎么都感觉有些不习惯。
白金宸已经维持这个姿势许久,连毛笔上沾的墨都干掉了,他却始终没有下笔。
这实在是有点难为他,哪怕是还在太平道的时候,他也是很少动笔的。
太平道,是道境尤其擅长阵法,以天下太平为己任的一派,道派弟子多数正义感都很强,路见不平必然会如同愣头青一般地拔刀相助。
当然与这副古道热肠相对的,太平道诸多弟子脑子都不太好使。
毕竟若是聪明人,通常都是想着明哲保身,只有愚者才会想着救助他人。
而太平道之中全都是如此“愚笨”之人,所以不管是在道境还是在麒国,只要是太平道出身的道士,都很受百姓爱戴。
而白金宸虽然不擅长阵法,但还是能够担任太平道掌门的,正是他那一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心。
不过作为太平道掌门,在“愚笨”方面,自然也是敢为门派先。
在未入道门之前是习武之人的白金宸,本就对书墨之类的文房玩意儿不太接触,也就是生得一副好皮囊了,若不是长得一副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样貌,以白金宸当初说话时那副大老粗模样,能不被怀疑成恶徒从而禁止进入道境就不错了。
好在在道境时,因为长年累月和尹书玖玄晖等人交谈,白金宸说话的语气习惯也总算是改了过来,让他的说话谈吐,总算得上是勉强配得上他之长相了。
但说话谈吐还好说,毕竟白金宸周围那么多说话文绉绉的人在,总是能学会的,不过写字的话,哪怕是尹书和玖玄晖等人都是算是没有办法了。
毕竟大家都是同龄人,也不可能手把手教白金宸写字。
而像书塾里的教书先生那样,写错一个字便打一下手板,虽然有可能效果不错,但是也并不合适。
所以写字始终是白金宸的死穴,想不出有什么好文采的句子不说,字甚至连书塾里的孩童都不如,简直惨不忍睹。
而如今却要他为自己酿的,连名字都还没想好的酒,写出一小段介绍?
“还不如杀了我吧。”白金宸最后终于放弃,将毛笔丢在桌子上,“若是能让阿程来代我写就好了。”
反正阿程是阿书的徒弟,阿书既然喜欢那些儒家的玩意,想来在耳濡目染之下,阿程应该也是不差。
但是我身为阿程的师叔,让阿程帮我写这个东西,岂不是暴露了我是个大老粗的本质?
一想到这点,白金宸就打消了让程萧代写的念头,毕竟他还是很注重自己在尹书的首席徒弟心目中的形象的。
“总之还是自己写写看吧,”白金宸再度提笔,“总会有办法的。”
就在此时,白金宸房门前突然传来敲门声,“师叔,我有事找你,可以进来吗?”
是阿程。
白金宸袍袖在桌面上一拂,笔墨纸砚统统消失不见,转而一壶折阳春和两只酒杯出现在了桌子上。
“没事,你直接进来就行了。”
反正自己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就算程萧进来也没有关系。
“好嘞。”程萧应声推门而进,“师叔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没有,有事说事。”白金宸挥挥手。
他倒是没想过这大晚上的,自家师侄突然过来是想要干什么。
难不成是发现了师叔我正在苦恼于酒的介绍该怎么写所以特意过来帮我的?
“师叔,我今天下午出去的时候得到了一个消息,”程萧面色严肃,“妖寰境权望侯试图毁灭茯神县,更有可能以茯神县为跳板转而进攻道境。”
我就知道自家师侄肯定不是想要来帮......等下,权望侯?
白金宸顿时就将该如何介绍酒的问题抛之脑后,“你再说一遍!?”
“妖寰境权望侯试图毁灭茯神县,更有可能以茯神县为跳板转而进攻道境。”
这事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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