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什么意思?”
虽然程萧一直都知道柳鹿踪这个人很是神秘,但是这也太神乎其神了一点吧。
自己还没说明来意,柳鹿踪就知道了自己要过来,甚至还说自己在房间里等了很久。
这等能为,哪怕是程萧的师尊尹书都没有吧?
所以程萧反正是不信,他觉得柳鹿踪可能是趴在墙上听了一夜墙角,不然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想来你所要做的事情,是需要我帮忙的,”柳鹿踪笑眯眯地说道:“对吧?”
“别说的事不关己一样,”程萧一翻白眼,“难不成你就乐意看这茯神县被妖族毁掉?”
柳鹿踪看向窗外:“这有什么关系呢?”
此时已经是清晨,所以大街上已经多了些许熙熙攘攘的行人,更有小贩早就推着小车沿街叫卖。
早上的小贩多是卖些油条豆浆包子之类的食物,基本上就是趁着人们起得早还没吃早饭,就抓住了这个商机,多赚些铜钱。
“你瞧这茯神县的人族,”柳鹿踪伸手指向大街,“沉溺于生活,却又不知为何而活,每日的目标也不过是为了明天还能够继续活着罢了,那样除了还有呼吸以外,与死人何异?”
“这样的活着,或许不如让妖族来毁掉这茯神县,与其让他们在毫无波澜的时间中慢慢死去,这样也许会更好?”
柳鹿踪说完后,面带微笑,眼中却带着探究的意味,一眨不眨的盯着程萧。
他是在等。
既是在等程萧前来,也是在等程萧的回答。
柳鹿踪从来都不喜欢因为世间该如何做,他便如何做。
若是要他帮忙,必须先得说服他,给他一个出手的理由。
并且这个理由必须不能够用所谓的善良正义人性等等。
换而言之,除了作为一个人的基本德行之外,到底会有什么东西值得一个人为其他人出手。
人总是自私的,这是柳鹿踪在久远之前就明白的答案。
久远之前的古籍,三字经有云“人之初,性本善。”
但也同样在那个年代,有一位名叫荀子的人,提出了人性本恶的观点。
柳鹿踪自然是认同荀子说的性恶论。
对他来说,不论是一个茯神县,或者再大一点,道境,还是乃至整个神州所有人族,都是无谓之物。
修行到他这个境界的修士,已经能够不假于外物而活着了。
人始终是需要和他人有联系的生物,但是对于修士而言却并不是这样,越是修炼,修士与他人的联系就会越发的淡薄,最终就会对于其他的事情全然无谓。
柳鹿踪也是这样,若是过个几百年,程萧还活着的话,那么他也会这样。
这一点与本性无关,当一个人的寿命近乎无限的时候,喜怒哀乐等等情感就会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越飞越高,最终目不可及。
假如一个人他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也不会受到任何病痛,同时他的寿命也不会有任何的减少,那么在他生命最开始的几十年,将会是他永恒的生命中最为快活的一段时间。
他可以和普通人一样毫无差别的体会世间百态,一样的广交朋友,一样的喜结良缘,一样的洞房花烛夜。
但是之后呢?
他容颜不老,他永恒不死,但是他的朋友和爱人却不是这样。
当他用与数十年前毫无差别,还是一样年轻的手轻轻抚摸起爱人早已皱纹横生的脸,当他用一如初遇是那般清亮的双眼凝视爱人早已浑浊,目不能视的眼珠时,他是否会对自己产生痛恨呢?
在他的永恒人生中,这种经历他还要重复无数次,重复到疯狂,重复到麻木,重复到对一切都淡然处之。
一如柳鹿踪这般。
但是虚无的人生始终需要追寻在永恒的时间中出彩的涟漪,那将是在灰白色的世界里弥足珍贵的一点精彩。
所以如果程萧能够给出一个令柳鹿踪满意的答复,那么柳鹿踪自然也会欣然帮忙。
在漫长的人生当中,只有来自于他人的想法,观点,才是唯一保持变化的东西,而这也是柳鹿踪始终追求的。
这也是他最开始会告诉程萧关于权望侯消息的原因,毕竟虽然他对人族怎样并无所谓,但是程萧是他难得碰见的有趣的人,如果程萧也葬身在这茯神县,那柳鹿踪本来就很少的乐趣又要再少一点了。
程萧听了柳鹿踪的问题后,沉思良久。
他明白柳鹿踪的意思——想要让我帮忙,必须得给一个他值得出手的理由。
对于柳鹿踪这种人来说,不论是利益还是名节都已经是身外之物了,如果程萧说出帮助他之后会受到茯神县众人的感谢之类的话,想必柳鹿踪是不屑一顾的。
所以程萧必须弄清楚柳鹿踪所需要的回答到底是怎样的。
柳鹿踪方才说:“沉溺于生活,却又不知为何而活。”
这句话隐含了很多意味,不过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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