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杯子,还有叶晓菡冷冰冰的脸,陆北艰难地吞咽了并不存在的口水,喉头动了一下。
看这样子,叶晓菡还在气头上,这掺了不知是什么的茶水,怎么着也得喝下去。
长痛不如短痛,陆北拿起杯子,一口气喝干,把杯子放下,等着复杂的味道涌上口腔。意外的是,他等了一会,并没有特殊的味道,就仿佛只是一杯普通的茶水。
陆北有些讶异,他是亲眼看着叶晓菡把瓶子里的粉末倒进去的。难道,其实她只是做个样子吓唬吓唬人,心里已经原谅他了吗?
想到这里,陆北不敬有些喜悦,刚要说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他看看叶晓菡,又低头看了眼杯子。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她还是没消气。
叶晓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飞龙将军真是艺高人胆大,给什么都敢吃,是觉得我配制的毒药不够毒,毒不死你吗?”
陆北说不了话,只能摇头示意。他不是质疑叶晓菡的医术,只是不觉得叶晓菡是会随便害人的人。更加不相信她会真的想杀自己。
他无声的回答,也不知叶晓菡能不能接受得到,看起来应该是不能,因为叶晓菡又放了一杯在他面前。
“既然飞龙将军这般自信,我怎么敢破坏将军的心情,这些小玩意儿,就都算是我孝敬将军的,放开怀喝,不必客气!”
叶晓菡催着陆北喝下,等着药效发作。
陆北忐忑地等待着时间过去,直接来上一刀,也比这样眼睁睁地等着未知的处罚强得多。
他等了一会,背上有一个小点有些痒。一开始陆北没有在意,等到半柱香之后,那片痒痒的地方已经扩展开来,在全身乱窜。
这药是令人全身发痒的!陆北这才意识到,药效早就产生了。他忍着不动,怕挠了叶晓菡更生气,为了赔罪,只能拼命忍着。
可是这种奇痒,哪里是忍得住的。人的承受能力,本来就是忍痛不忍痒,加上这不是一般的痒痒,而是仿佛钻到骨头里面一样,无法忍受。
陆北最终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挠。然而这一挠,反而坏事了。不但没有减轻痒的程度,反而像是将它扩散开来,指甲挠到的地方,连不痒的地方都变得痒了。
叶晓菡悠闲地看着陆北脸色都憋红了,说道:“忘了说了,这种毒药名唤蚀骨,只要沾上了肌肤,哪怕只是指尖上的一点,也会蔓延到全身,要是不小心吃下去嘛,”
她勾起一个无辜的笑容:“要是不小心吃下去,奇痒就会由身体的内脏开始,从里面透到外面。从外面挠不到痒处,除非把肚子破开,心肝脾肺统统挖出来。”
在她说话的时间里,陆北已经恨不得把皮肤撕一层下来,抓痕红成一片,有一些严重的的地方已经渗出了血丝。
可怜的是,陆北现在还说不了话,只能用眼神向叶晓菡求饶。
叶晓菡偏过头,不去理睬他,谁让他竟然赶她走!这个仇不报,她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不但没有丝毫的同情,她甚至又迎着陆北的目光,将下一杯药水放到他面前。
陆北有些委屈,瞒着这些事情是他不对,但是他并不是刻意隐瞒,这其中的缘由,都是可以解释的。叶晓菡生气他能理解,折腾他他也能接受,但是她为什么一点软化的迹象都没有?
难道真的需要他以死谢罪吗?
“你到底需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陆北忍不住问道,这话是他在心里说的,说完却发现耳朵里也听到了。
陆北摸了摸喉咙,他能说话了,什么时候恢复的?
毒是叶晓菡下的,解药也只有她知道。她看了一眼陆北惊讶的脸,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蠢货。
“傻愣着干嘛,不是来专程向我赔礼道歉的吗?”叶晓菡瞪了他一眼,这人这么呆,真的能化身成大将军,率军领兵,保家卫国吗?
陆北呆呆地望着她,问道:“你不生气了?”
“我要是还在生气,你身上的痒痒能停止?”叶晓菡为这个朝代深深感到担忧,是又多缺人才,才会选上这种笨蛋!
陆北听到她亲口说出不气了,提起来的心才落回胸膛,这时才发现身上的奇痒已经止住了,看着她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落在叶晓菡眼里,自然是傻里傻气的:“你半夜私闯别人的卧室,这事就这么完了吗?大将军果然不一样,一点也不用顾及他人的隐私。”
“我不是担心吗?”陆北不想被叶晓菡当成是私闯的贼子:“我收到消息,知道你,你知道了真相很伤心,要合离,还一气之下搬出了宅子,我不放心,就来看看。”
只是看看?叶晓菡突然心里不爽快了:“要是我没发觉,你是不是打算偷偷摸摸的过来,又偷偷摸摸地回去?”
陆北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不惹她生气,想来想去,还是据实以答:“我心里乱得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坦白,在我想通之前,我确实想过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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