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间
98年的那个夏天,筹备了好几年的剑道大赛终于要开始了。
申首峰已经通知了属下的各山头,要求除出外务回不来的人外,其余人都要在夏至的那一天汇集在正阳宫,参加剑道比赛的开场礼。
朱道人一早去了申首峰,到了傍晚才回来。他一进门就叹气道:“年度大戏来了。”
弟子们正在桌边坐着等他回来。他不回来,没人敢动筷子。看到他回来了,一个个都赶紧站起来。
牛道人挥手让他们坐下,自己却不坐,心事重重又叹了一口气。
牛道人叹了一会儿气,问道:“唐冕呢?”
徒弟们说:“二师兄在厨房。”
牛道人没好气地说:“什么时候了还在厨房混日子!”
唐冕刚好端着一盘儿菜进来,一听这个越紧把菜放下道:“师父你觉得我做的不好吃?”
“那倒不是,你做的还是不错的,倒是你来之前他们做的都是猪食……不对!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们都知道了要举行剑道大赛了吧?”
众人点头道:“都知道都知道。”
“那你们想不想在比赛中拿个好成绩?”
“不想!”
牛道人怒道:“不想?不想!看看你们这废材的样子!烂泥扶不上墙!”
大师兄莫笑林道:“师父你是了解我的,我要上去三个回合就得滚着下来。”
二师兄唐冕道:“师父你是了解我的,我要上去人一脚能把我踹飞下来。”
老三赵二斗道:“师父你是了解我的,我要上去能尿着裤子下来。”
老四李三石道:“师父你是了解我的,我要上去了……我不一定能下来。”
老五高顺道:“师父你是了解我的,我要是上去……他们估计都不会让我上去。”
剩下的人还想说,牛道人一挥袖子:“闭嘴闭嘴!你看看你们这怂包的样子!”
众人都笑了:“师父我们不一直都这样的嘛!”
牛道人被气乐了:“你们这群蟑螂!老鼠!缩头乌龟!唉!算了,怂有怂的福气。”
有一个不怕死的问道:“师父,你如果上去,能打赢几个?”
牛道人大怒:“谁?谁说的?”
众人都摇头:“那话不是我说的!”但是却都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有求知欲地看着他,好像在说:师父你倒是快点回答啊!
牛道人被看得混身不自在,一拍桌子,瞪眼道:“快上菜!吃饭!”
唐冕笑道:“还有几个菜,来两个人端一下。师父你看要不要喝一点?前些年酿下的葡萄酒今天能开封了。”
牛道人也没办法摆着师父的架子了:“今天到日子了?”
“是,前几年葡萄大熟,我们酿了好几大缸,算算日子,今天开第一缸吧!”
牛道人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走走走!都到地窖里看看去!”
青石山的地窖在整个申首峰方圆都是有名的,无他,只因藏了无数的好东西。唐冕可是一个很勤劳的小青年,谁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学了那么多的手艺,酿酒、泡酸菜、沤大酱,地窖扩建了无数次,又塞满了无数次。跟别的山头一心修道升仙,对吃喝拉撒漠不关心不同,青石山上下一心做饕餮之徒,占尽了会仙术的好处——都拿来做吃喝了。
一群人兴冲冲跑下地窖,一打开门就是一股子淳香。顺着楼梯下去,下面就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让人怀疑他们把后山都掏空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仓库,里面的大缸一眼望不到边,唐冕在前面举着火把,也只能照亮一小部分而已。
与大多数人在地窖里乱堆一通不同,青石山的地窖是方方正正的——不光挖得方方正正,连堆东西都是横平竖直,见棱见角,如同一列列军士。
唐冕走到了一个大缸面前,看了看上面的标签:
十九行二十一列
黑葡萄酒
九十九世九十一年封口
原料 黑葡萄 蜂蜜
唐冕拿出一只壶和一根竹管,小心地从封口处找到一个小洞,拔出洞口的塞子,把竹管伸进去。
他小心地拍了两下大缸,一股暗红色的酒从竹管里流出来,流进外面接着的壶里。
牛道人猛地咽了一下口水,提鼻子拼命地闻,地窖里一阵急促的吸气声。
等唐冕拿着一个壶回来了,牛道人连忙接过闻了一下,大叫道:“一壶不够!再打两壶!”
等回到餐桌的时候已经没人关心菜了,都捧着水晶杯眼巴巴地看着唐冕倒酒。
古人云:葡萄美酒夜光杯……
牛道人一举杯:“走起!”率先一仰脖子,一气吞下了一整杯。
他正要倒第二杯,听到外面一个声音叫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牛道人脸色大变,喊道:“关门!关门!”
最靠近门的是李三石,他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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