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
人群中钻出一个小年轻,他满脸雀斑,像个烧饼一样。他向唐冕挥手道:“唐冕!唐冕!”
唐冕见到了救星,连忙向牛道人告个罪,飞快地跑了。
小年轻高兴地握了握唐冕的手,笑道:“唐师兄!好久不见了!”
唐冕干笑着说:“烧饼!我们是好久没见了。我出门跑了几年。”
烧饼道:“不要叫我烧饼!我叫……”
“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是你的名字没人认识啊。还是叫烧饼顺口。”
“……行吧。师兄你出门了几年?我怎么不知道?”
“……显然你没有关注我。”
“也不是这么说,师兄,你不怎么到别的山头,所以我们也不常见你啊。”
“倒也是。师父说我法力低微,不许我出去献丑。”
“师兄你太客气了……”
“不是客气,师父怕我从天下掉下来现眼,所以……”
“师兄,牛师伯也没少掉下来吧?”
“你说大声点,也让老牛听听。”
“别!师兄你不厚道!”
“烧饼。上回马道人来我们山头跟老牛头抢酒喝,他后来平安回去了吧?”
“那个……我们找了他一晚上,最后在沟里找着他的。”
唐冕大笑。
烧饼是马道人的弟子,才刚拜师不到100年。因为大饼脸,又有雀斑,像个烧饼一样,所以被人唤作烧饼。
在三界山,小于1000岁的都是小孩子。
唐冕看着这孩子,很开心。他很喜欢年轻人,尤其是对这个世界好奇的年轻人。
烧饼道:“唐师兄,谢谢你。”
唐冕摸不着头脑:“谢什么?”
“唐师兄你不记得了?前几年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告诉我一个飞行的好方法。我试过了,很灵。谢谢。”
“啊?你试过了?”
“对,你告诉我之后第二天我就去试了。”
“你师父没骂死你?”
“没有,我偷偷试的,没敢让人看见。”
“那就好。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要不然他们会把我绑柱子上烧死的。”
“知道了。谢谢。”
唐冕叹了口气。那是92年的一天。当时他还没被老牛赶去天涯海角。那天在东面的东华峰修炼场,他们一帮准备考试的弟子在完成复习后在一起吃饭。吃饱喝足后,烧饼提了个有关飞行的问题,在座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七嘴八舌给孩子提意见。
有劝他多练,熟能生巧的。
有劝他苦练内功,以气驭剑的。
有劝他吸收日月精华,修炼成妖精的。
唐冕也是,当时多喝了两杯猫尿,嘴里欠个把门儿的,直接就跟他说:“可以试试趴着飞。”
好在当时大家都醉得可以,没人听到。但小年轻听到了,问他:“什么是趴着飞?”
唐冕道:“就是趴在剑上飞。”
但凡修仙的人,驭剑飞行都是必修课。一般在第一个百年就要求能升空。第二个百年要求能从一个系飞到另一个系。第三个百年,要求能环三界山脉一圈——三天之内完成。
所谓万事开头难,很多小年轻就是倒在第一个百年。
当年唐冕有一个惊人的发现:难点不在功法,在平衡。
是的,平衡。很多人的平衡感并不好,尤其是初学的。唐冕可不止一次看到小年轻把剑往空中一抛,然后纵身一跃站上去,然后就下来了——屁股先着地。
所以唐冕经过充分观察和思考之后,自己练的时候就有了一个很难看的开头:趴着飞。
那是他上山50年左右的时候,当时他的父母已经过了奈何桥了,连表兄弟都有重新投胎的了。牛道人在一次酒后觉得他应该学飞行了,就丢给了他一把剑和一本破书,然后酒醒了之后就忘了这茬儿了。
唐冕也是个狠人,花了两天把书背了下来,然后就照着功法练。却怎么也不得要领,他驭气的功力还不够,气也没练好,这像刚出生的狗学游泳一样,费劲巴拉的也只是狗刨而已。
终于有一天,他气喘吁吁地趴在剑上,死死抱着剑,就像溺死的人抱着稻草一样。
他在后山的空地上用这种很难看的姿势在飞——准确地来说不是飞,是像风吹着的落叶一样到处乱飘。在一次和树的猛烈撞击之后,他掉了下来。
他迎面朝天地躺着,气喘吁吁,浑身酸痛,心里却有一道灵光像闪电一样击中了他。
为什么不能趴着飞?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缠绕不去。
对啊!为什么不能趴着飞?
从此他就再不看秘籍了,因为他发现里面太多东西用不着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个月,几个月后他坐在剑上悠然地从后山飞回厨房干活时,正好从牛道人面前经过。牛道人当时就惊掉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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