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书里的前辈
“踏雪法”不是一种法术,它是一种练法术的方法。唐冕字斟句酌地从那卷书的缝隙里发现了这个事情。
事实上,它是万年前的“中”字辈师祖的练功笔记。唐冕猜想原来肯定是写得很随性,甚至有可能是乱涂乱写的,但是后来整理出来的时候这老师祖犯了文人的通病了:要漂亮。唐冕都能猜到他如何咬牙切齿地翻字典、翻诗集,去找平仄、找韵脚,终于最后写出来的东西对仗又工整,朗朗上口但又废话连篇、词不达意。
唐冕发现了这一点后与牛道人论了一晚上,越说越兴奋。他们召集了所有的弟子一齐研究,他们就像做侦探一样,试图从字里行间发现那个老前辈的真实意图。
不得不说,诗词歌赋不是谁都能来的,这东西太耗人了,也太吃水平了。那个老前辈有可能有好几千岁的寿命,但他写的东西却像一个私塾先生那样,高一点就是入门的垃圾诗,低一点就是民间的打油诗。要命就要在它高不成低不就的,就像一个满嘴知乎者也的小学生一样,可笑,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拜他所赐,青石山的师兄弟们从此以后写的东西都是大白话,再不敢写自己不懂的文言,更不敢写诗。
也是好事。
在付出一些发际线的代价后。唐冕终于基本解读出这卷狗屁不通的东西上写的是什么了。
简单说来,是控制气的方法。
但不简单的是,上面是一些巧妙到极点的方法。
比如,如何把一只纸飞机吹出一道心形的轨迹。
“这有个屁用!”赵二斗道。
“……至少可以练嘴嘛,练好可以给吹牛加成……”唐冕底气不足地说。
还有怎样把嘴里的两根儿线用舌头搅动并打结。
李三石道:“老东西的花活儿真多!这个老流氓!”
“……也许是练口技的,比如唱歌或者学鸟儿叫什么的……”
又比如怎样把白菜切得像丝那么薄,可以穿过针眼。
“这老头儿是不是吃货啊?还是说他是个厨子?”
“……也许是练刀法的吧……”
唐冕头疼得厉害。怪不得这东西躺在角落里吃灰,估计整理的人都会把它当成垃圾——首先它文法垃圾,然后写的东西也很垃圾。
但是牛道人却兴奋地指着靠后的一章道:“这并不垃圾,你们看这个。”
唐冕看到这一章是前面那些废话的一个总结,它详细地讨论了如何细化用气的方法。里面详细记载了人体的结构,包括了骨胳、肌肉、血管的位置,以及对这些东西的位置、功能、特性的描述。
这些东西说穿了不值钱,但是在整个世界上都找不到第二份,除了青石山。
当年牛道人和几个弟子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用非正常的手段搞了一些尸体到了山上,藏在小山谷某个地窖里,偷偷地解剖它们,记录下了人体的准确数据。
而一直到现在,三界山用的还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传下来的书,里面的谬误多得让人发指。牛道人尖锐地说:“那就是一堆垃圾!”
看来,万年前的那个老前辈,做了和他们一样的事。只不过,他的知识湮没在了历史中,没有留传下来。
但这位前辈比他们走得远多了:他还做了用气驱动尸体的试验,结果很失败。然后他退而求其次,用气驱动一只断掌,结果大获成功。他精细地记录了那些驱动的试验,包括用多少气能达成多少效果,然后反过来根据这些知识练习控气。最后他达到的精细度令人发指:闭着眼睛画一幅画,每一个笔画都像头发丝那么细!
唐冕自己也探索过这方面的技巧:他用两把剑去剥生鸡蛋。
牛道人对这位前辈大为赞叹:“真是惊才绝艳!可惜!我竟生得太迟了,要不然与他一起对酒当歌,也是一大快事!”
他们在最后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记载:对走路的研究。
唐冕能确定一件事:这前辈像他一样很喜欢思考,也像他一样经常闲得蛋疼,要不然也不会去研究走路了。但显然这位爷的研究很有成绩,他在里面写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发现:如果没有参照物,人是会转圈的。
具体来说,他发现人的两条腿肌肉力量有细微的差别,右腿比左腿力量稍大一些(看到这里青石山众人都赶紧单腿深蹲测试)。所以每一步迈出去都是右脚比左脚稍微远一些,平日里发现不了是因为人眼在观察调整。但是一旦到了夜里,人就会因为眼睛没有目标而无法调整,就会越走越往左偏,结果变成转圈。
而且因为人习惯左腰佩剑,两侧重量不一样,更加重了这个问题。因为习惯成自然,这种问题还会带到天上去。一个人在没有月亮星星的夜晚,也会因为没东西参照而向左偏离飞行路线。
然后这老东西就写偏了,写到了怎么样根据星星来定位和确定航线、怎么样估算高度和速度……
然后他居然又能绕回来,继续大谈他对走路的研究。具体来说,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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