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了。
天空越来越冷,丹云子的眉毛和胡子开始结冰,风呼呼地刮在他的身上,越来越大。他继续升高,天空的颜色更深了,慢慢地不再有乱流,风变得猛烈而稳定,太阳的光变得猛烈而炙热,比盛夏正午的阳光还要毒辣。丹云子脚下的祥云开始消散。
他在上面呆了一会儿,远处的风景很奇异,一片片的云像贴在地面上的棉花一样。没有云的地方也看不清地面的细节了,一座座高山像玩具一样变得不真实,河流闪着光,如同玉带一样从山间的缝隙穿过。
他在祥云消散之前再度下降,没过多久,气流又变得散乱起来,阳光又开始变得温柔。
他落地的时候持戒长老丹阳子已经在山顶等着他了。
持戒长老抚掌道:“师兄的功力又精进了。”
丹云子道:“阳师弟谬赞了。我有几日不曾升高,竟有些生疏了。”
持戒长老道:“师兄过谦了。这三界山,再无比师兄功力更高的存在,师兄仙法高深仍苦练不缀,真是我辈楷模。”
丹云子道:“师弟今日也到这纯阳顶来看日出了?”
持戒长老笑道:“非也非也。师兄,我这是来交差来了。前阵子我奉师兄之命巡了一遍十二峰,今日正好来复命。”
丹云子道:“这十二峰情况如何?”
持戒长老道:“一切正常,都遵师兄之命,有条不紊地举行剑道大赛。”
丹云子点头道:“如此甚好。”
持戒长老又道:“我前日在子冠峰听太初师侄禀报,之前他在黑海所获的龙穴黑铁已炼制完成,不日就要敬献上来。”
丹云子笑道:“这倒是快。那黑铁我见过,是深海龙穴所产,极为难得。我本以为要在丹炉里炼制七七四十九年,方可成器,不料不到二十年,便已成了。”
持戒长老也笑道:“这二年是剑道大赛,后年又是万年大醮,看来我三界山喜事不断啊。“
二人大笑。
早晨,丹云子诵完早课后,心情大好,便打算再一次升空。
只是不知为何,内心突然一阵悸动,他心下一惊,心想这是不祥之兆,便袖占一课,不曾想,一算便是”空亡“之卦。他大吃一惊,又起一课,不料仍是”空亡“。这可要了老命了,他头一课算的是出行吉凶,二一课算的是自己近期的运势,都是大凶之兆。他心想这没道理啊,虽说他有阵子没算卦了,不能算错了吧?
他的心里有些犹豫,好几千年的道行,卦象少说也算了几万卦了,不可能算错,但这种卦象可是从来都没有算出来过的,就连当年在炬山决战,也没有过这样凶险的卦象。
他心下不宁,也不敢再一个人闷头算,便叫了持戒长老、传功长老、录事长老、点金长老、武备长老前来议事。这几位长老听说了也是大吃一惊。丹云子便命几位长老都起一课,算他的运势。
几位长老告罪一声,便把手缩进大袖里,袖占一课。不料几个人都是越算脸色越难看。
丹云子一看,连问都不想问了,一一看过去,几个人都躲着他的目光,他叹口气道:”都是空亡?“
几个人严肃地点了点头。
掌门的运势是不能乱算的,所以平日里没有人敢胡来,连丹云子自己没事也不会去算。但没想到今天有个由头算了,却是这样的卦象。
这下几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过了半晌,传功长老道:”此事不免有些蹊跷,我们再算点别的,看看是否与此相关。“
几个人都点头。
持戒长老道:”袖课所卜不免有误差,不如我等直接用先师八卦盘来算吧。“
丹云子点头道:”我等猜测也是无用,还是以先师为准。“
当下决定用先师八卦盘再推算丹云子的运势是否会影响三界山的前途。
袖课只能占八卦,但八卦盘却能占八八六十四卦,又比袖课详细许多。而且这卦盘是当年无极老祖留下来的,算世间无物从来算无遗策,所以老祖遗命不可轻算,须是其它手段均无法算清时,才可请出这个盘。
几个人毕恭毕敬地从密室请出先师八卦盘,一齐围在桌边,凝神闭气,开始推算。
否卦。
持众人均沉默半晌。
众人心里都暗想:”会不会是算错了,要不要再起一卦?“,但谁也没敢说这个话,先师八卦盘的权威谁都不敢怀疑。
丹云子道:”闭塞不通,上下不和,这真是……唉!“
传功长老劝道:”掌门师兄不必担忧,想必我三界承平日久,有些波折也是正常,只要我等兄弟齐心,便没有过不云的风浪。“
众人皆称是,丹云子几顺势道:”正是,我三界立派万年,便是天崩地裂,也要有信心闯过去。“
待众人退去,丹云子却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事可没有说的那么轻松,难道自己任上,天大的劫难就要来了?
想到下午,心下越发不宁,不知怎的就想起娄轸来。
>>>点击查看《三界第一叛徒》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