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友亮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着良华昭,一改往日的嘻哈,认真地说道:“良头,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能收钱么?你们只觉得我几乎刻薄到对每个摊贩都不放过,可是,你们知道我那几十个兄弟的家人没有他们之后过的是什么生活么?我跟你说,比狗都不如。你知道不?在我们老家,如果你没有地种,那么你就得*活计养家。我那些兄弟都是些苦命人,在家里都是顶梁柱。他们没了,他们的家人连口粥的喝不上啊。野狗还有个寻食的地方,可是他们失去了家中唯一的倚*后,比那野狗都比不过。我每年都往老家给他们寄钱,我知道老爷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动那些银子。可也就是如此了,老爷是不会管那些人死活的,而那将近一百口人,*我那些银子又能养得活几个啊?”
良华昭很同情何友亮,他没有想到平时比谁都能闹比谁都能笑的人,竟然有着如此的过往,如此的负担。那不断追逐喧闹的何大叔,恐怕比谁都害怕一个人独处,不是因为耐不住寂寞,而是怕被回忆压塌了脊梁。
“良头,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话。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理解我。”
良华昭的确没有明白,不是为了这些,那是为了什么。
“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得活着。”
“活着?”良华昭随着念了一声。
“对,活着。只有你活着,老捕头才不会因为悲痛早早就去了阴间;只有你活着,你才能继续当你喜欢当的捕头;只有你活着,咱们应天的百姓才有一个地方可以申冤。你明白么?你得活着!”何友亮的声音越来越大,这些话,不只是对良华昭说的,也是他鼓舞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是这样么?真的是这样么?难道为了这些,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给他们当枪使?”良华昭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何友亮的故事和劝说打动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乱很乱。
“良头,你不要这么想。也许他们不会逼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许你只要帮他们一个小忙,以后就不用再跟他们有所瓜葛了呢?”何友亮不想让良华昭放弃活下去的希望,他是真心佩服这个小青年的。即使自己这次会死,他也希望良华昭能活下去。
“哼”良华昭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低声说道:“何叔,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大头当初也许就是像你刚才那么想的,才使得你的兄弟全都不见了。”
“轰”何友亮仿佛头脑里炸开了一般,一下子整个人都呆住了,紧接着,他的脸开始抽搐,然后是肩膀,最后是全身。他再也坐不住实木的椅子,整个人躺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环着两肩,目光空洞,嘴里吐着听不清的声音。那么高大的一个汉子,这一刻却有如母体中的胚胎一样团在了一起,让人感到一种悲哀。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究竟给他带来了什么?
良华昭没有功夫去安慰何友亮,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况且他自己现在也很乱。是啊,如果自己死了,那么如何友亮所说,起码会给老父亲和应天百姓带来很大的伤害;可是自己如果服从了他们的安排,又有谁能保证自己不会是第二个悔恨而亡的大头呢?
怎么办?怎么办?谁来告诉这两个人苦苦挣扎的人到底该怎么办?
没有人,没有任何人,因为就连设计这个局的韩东也陷入了魔障。韩东吩咐人好好看守房屋之后,又回到了他自己的那间屋子。还是原来那把摇椅,还是原来那个人,可是此刻的韩东却变得坐立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怎么办?他料想,以何友亮的本事,是不可能劝服良华昭的。难道到了那时,他真的可以下得去手么?如果何友亮成功了呢?自己要吸纳良华昭进入组织么?良华昭活着就好像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他不会天真的以为一颗毒药能够制得住对方一辈子。老哥哥的铮铮傲骨他可是领教过,而这一点良华昭完全继承了下来。也许,将来这个无比聪明的小子会忍气吞声个十年二十年。但最后,他却会一招制敌,一下子就会给组织带来无法挽回的重大损失。
一边是再生之恩,一边是再造之德,韩东夹在中间,完全无法利用自己无往不利的才智,所有的经验也都成了狗屁。他真想一掌毙了自己,可是,他还有一大堆活着才能去办并且必须去办的事情。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问题佟哲也在不停地思考着。
他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即使表面上对方把他逼入了一个死角。不相信,那就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从对方没有给的选择项中硬生生造出一个答案来,绝不跳入那个僵持不下的死角苦苦挣扎,盼望着不存在的神仙来个下凡显灵什么的。
柳依依已经摆开架势,眼见就要发动攻击了。佟哲还在犹豫要不要开动作弊器,然后一走了之。
“呵呵呵,柳姑娘真会开玩笑。这肖宅内的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呼吸绵长有力的只有那么寥寥数个,你不过是支开了闲杂不想伤及无辜,就能够稳坐钓鱼台了么?”
“哦?佟先生可真会说笑,难不成你的耳力已经超凡入圣了么?”柳依依心中一惊,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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