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客官,里面请。”
“我们找佟先生。”
“客官,请随我来。”
良华昭与何友亮随着小二来到三层包间,推开房门,只见佟哲正坐在里面悠然地喝着茶,隔窗望着远方。他依旧是一块藏蓝色的粗布包头,淡青色的短襟布衣,雪白眉毛和苍白的肤色,没有任何改变。
“呦,来啦,嘿嘿。也不知道这南城门外的绝味鸭到底怎么样,不过,我可是听说过好多次了,馋得口水直流啊。今天请两位地主过来帮忙给把把关,别让咱白来回应天,怎么也得吃回地道的应天绝味长长见识不是?”佟哲热情地起身,把两个人迎到到座位旁边。
“呵呵,好,那咱们就陪着佟先生一起尝尝,这个绝味鸭到底有多绝味!”何友亮豪爽地应了声,给了良华昭一个眼神,没有提及其他。
“啊?敢情你们也没有吃过啊?”佟哲一脸苦相。
“呵呵,佟先生说笑了,这应天城做鸭的大小店面加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们两个虽然多在这里呆了几年,可也没有达到通吃的地步。”良华昭本来就很感激佟哲,见他一上来不谈前事,只顾和两人交往,心里不禁更生出几分亲近。
“呵呵,我老何到是吃过不少鸭店,可这里,也的确没有来过。”何友亮也是笑着跟两人一起寒暄。
没多一会儿,一盘盘烹制的精美浓香的菜肴都端上了桌子,再来几坛老酒,吃得三个人兴致高昂,极为开心。佟哲心说,自己从前那几把刷子,还就是糊弄糊弄老茅头成。他从前在部队,做的吃食都是大锅饭,蒸炖煮样样全,就是不精小炒。后来,到了小吃店里打工,也是如此。要说蒸个馒头,炖锅地道的猪肉粉条,煮点什么关东煮啊什么的,那佟哲绝对一把好手,可一轮到炒菜,他顶多也就是个会做而已。偏偏赶巧,老茅头正经一个南方人,一辈子虽说走南闯北也见识过不少风味,可这个时代南方才是产量大户,除去野味,北方人在吃上还是很乏味的。这才让他当初得以用手艺讨乖,少吃了很多苦头。做菜做了一辈子,佟哲真的做够了,他决定这辈子能不做菜就绝对不做。反过来,当大侠行走江湖的同时,他还想品评一下各地的美食,也算是充实一下刀光剑影的人生。
何友亮和良华昭也很开心,大概是经历了之前的压抑后特别需要放纵的缘故,两个平时在酒桌上就极为豪爽的男人,这次更是频频举杯。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个人满意的扶着再也吃不下的肚子,互相你看我,我看你,哈哈大笑起来。
“痛快啊,痛快,佟先生你倒也是个爽快人。俺老何看你顺眼,认你这个朋友了。”
“是啊,佟先生的确是个妙人,若是不嫌弃的话,我良华昭也想和先生交个朋友。”
“朋友?不,我不和你们做朋友。”
两个人听了佟哲的话,以为他瞧不上自己二人,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要做,我们就做兄弟,一辈子的兄弟。”
这个时候,良何二人才发现自己被耍了,大声笑骂着,眼角都渗出了些微湿气。
何友亮平素最喜欢交朋友,因为他在这个世界上,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在青州的时候,没人敢和跟响马较劲的他结亲;到了应天,这里的姑娘又瞧不上他五大三粗的模样,再加上老何本是个性情中人,也不会做些风花雪月的事情讨女子欢心,一来二去的,他到现在还是老哥儿一个。说句不好听的,死了,连个给烧纸的人都没有。现在突然听说有两个极为优秀的年轻人要跟自己结为兄弟,那心里,是特别的激动。
以良华昭的本性而言,他是应该不会如此莽撞的,起码对于佟哲,他的了解还太少。但是,今天已经喝了很多酒,再加上他对昨天所发生的事情有一种特别深刻的感情,所以他也感性了一把。他看见了老何脑袋上还敷着的膏药,想起了当时这个大叔一把拦住他,拼命在地上给人磕头的情景;又回想起仅有的两次和佟哲的来往中,这个白眉青年给他的那种正直刚强却又狡猾不羁的感觉,以及对方的萍水相逢却舍身相救的恩情……良华昭也醉了,不知是醉在了绝味鸭店的老酒中,还是醉在了周围充满阳刚的浓重情感之中。
佟哲很开心。随着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越来越久,他已经慢慢把自己当成了这个时代的一员。可是,长久与世隔离的生活,让他不单脾性上保留了大部分上一世的本质,同时也很孤独。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昨天晚上老何为了良华昭磕破头颅的一幕,良华昭誓死不屈的一幕,都深深地感动了他。如果不是这样,他大可不必为了两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去得罪和自己有生意往来的势力。虽然有了胡怀刚天天跟在身旁之后,他已经不会经常想起从前的家人,但可能是由于骨子里对日本人有种挥之不去的憎恨,他没有办法和胡怀刚结为那种肝胆相照的过命交情。所以,在感情上来说,他也是个孤单的人,是个寂寞的人。除此之外,对于何大叔的嬉闹脾气,他很喜欢,对于良华昭,他更是打心眼儿里敬佩这样的人民公仆。
绝味鸭店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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