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2月17日,中越战争正式打响,我们连作为第二梯次部队和所属团部一起行动。我们两个小时前已经在集结阵地待命,都有些不敢相信战争就要开始。没人说话,时间也不感觉缓慢,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一方面我有些迫不及待,军人应该上战场,秘密行动总不如真刀真枪的正面交手过瘾。另一方面我也忐忑不安,不知道战场上会发生些什么。
我军数千人小心的等待,对面的越南人却没有任何的动静。通常这种大规模的行动很难做到真正程度的保密,敌人多少都会有所警觉。但狼来了的警告叫多了就失去作用,越南军队经过几次错误的报警,被折腾得有些麻木,并不知道大祸即将来临。不过,越南人的情报系统并不是吃白饭的,他们一月份我军即将进攻的情报是准确的,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中国方面因为参战部队的新兵太多,最后一刻推迟了进攻时间,给中国士兵更好的准备。
临晨五点,所有中**队大口径火炮集中轰炸越南一线阵地,夜空变成白昼,视目所及,间歇不停绽开的白色花朵在地表燃烧,大地像是巨鼓不停颤抖,第一次见识炮兵行动的人根本无法想象视觉和听觉承受的冲击,那种景观和感受让人永生难忘。我万分庆幸自己只是旁观,而不是趴在战壕里忍受轰炸,看过150毫米榴弹炮爆炸的情形,想像不出来这种轰炸下会有任何的生物能够存活,不用炮弹直接命中,单是冲击波和震荡就要了人命。
不可思议的是,越南人承受了一个小时我军炮火轰击下确实有人幸存,而且还为数不少,当中国炮火延伸到越军后方,第一冲击波的中国步兵们开始冲锋后,被炸成月球表面的越军阵地火力复活,密集的火舌吞噬着中国士兵的身影,夹杂曳光弹的子弹四处编制白色的绳带。中国士兵一排排浪潮般涌上,如同击打在岩石上,又一排排的倒下。更可怕得是,战场一片混乱,我方士兵各自为战,完全失去组织,只是知道向前冲锋,不知道躲避子弹,队形又十分的密集,越南人的炮弹和机枪打到,往往几个人一起倒地。还有士兵手脚僵硬,昏了脑子,边冲锋边胡乱开枪,打在前面自己人的身上。此时个体的命运变得极为的渺小,没有人在意你的生死,能否活下来完全变成上帝或者神灵的意志。
但共和国的军人确实英勇,死亡并不能挡住冲锋的步伐,等轮到我们上去的时候,越军一线阵地已经被攻克。残余的越军后撤,我军乘胜追击。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战场依然混乱,到处都是尸体,有些死战不退的越南人藏起来打冷枪。我身旁团部一个年轻参谋就被受伤躺在地上装死的越南人从背后开枪打中,打死行刺的越南人后,我再回身去照顾参谋,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倘若不是参谋在我身边,越南人打中的多半就是我了。
我们前一段时间执行过几次任务,自以为已经受过战火的洗礼,真正看到大规模战争依然震惊,大脑处于空白状态,没有思考完全是本能反应。开始我们还因为不能参加第一波攻击部队而遗憾,现在才知道是上面的照顾,团里担心侦察连损失太大面子上不好交代。战后统计第一波进攻连队存活率不到百分之十,有的连队只剩下一两个人。我军进攻第一天损失至少五千人,五千人是什么概念?五个团的年轻人要用五十节火车来拉。
对战争抱有浪漫心理的人第一天就会发现曾经的想法多么可笑,战场是地狱的地狱,每个侥幸存活下来的人都灵魂不再完壁,内在某些东西永久性的留在那里,他人永远无法了解你的残缺,只有战友和敌人才能明白你的真实感受。
我们翻越第一座山攻向越军二线阵地时,团部接到命令,友军侧翼进攻受阻,开战后还迟迟没有攻下越南一线阵地,上面要求我部提供支援。团长说本团伤亡也很严重,上面回复不准讲条件,要无条件执行命令。
团长也会玩弄官场游戏,立刻表示坚决执行命令,可放下话筒,如何执行却是另外一回事。他识货,知道我们侦察连战斗力明显高出一筹,没有舍得全派出去,让连长派一个班去支援,作个表面文章。公道来讲,不能责怪团长,上面指挥失误,部队组织方式也有问题,他完不成自己的任务要上军事法庭,友邻部队战果如何并不影响他。面对这种考虑,换作其他人也会是同样的选择,当然这些是后来卫向东分析讲给我的。
连长挑选我们班去完成支援任务,他虽然叮嘱班长小心,表情还是有些黯然,大概也知道凶多吉少,仅仅拉住班长的手。班长问战后如何归队,便携式无线电报机只是发到连里,没有直接的通讯联系,支援完了怎么找回来。连长说第一阶段目标是五十公里外的xxx,如果走散在那里回合。
班长大喊了一声,“二排一班都跟我来。”我们一班人脱离了正面战场,横向插去侧翼友军战场。
翻过两座小山,可以看到越军固守的山头,我军准备炮火已经打没了山顶一切绿色植被,可是越南人修建的暗堡依然完好。事后查明越军工事混凝土厚度两米,加上山石本身的坚硬,我军最大口径的152加农炮两发炮弹直接命中也没有穿透。越南人三挺重机枪居高临下,全
>>>点击查看《黑天鹅丛林浴血》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