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翠儿已做好了饭菜,端上桌来。张震天唤回花狗,安顿好杜荃,邀请那汉子一起用饭。那汉子道:“多谢阁下盛情,我只借宿,不讨饭菜。”说着,从褡裢里掏出一块面饼,就着一个水壶吃将起来。张震天等人一再相邀,他只推辞。
过得约摸一个时辰,听得马蹄声起,远远有一骑奔来。那汉子忽地起身,大笑着迎出门去:“史兄弟,我在这里等候多时啦。”那马上翻下一个人来,应声道:“让李大哥等了这么久,小弟心里好生过意不去。”
这人白面有须,不虚为人中美男,张震天等不解他却为何与那浓腮汉子相交甚厚。那浓腮汉子李大哥道:“史兄弟不要如此说,快进屋吧。”说着,领所谓的史兄弟进门。那史兄弟见着张震天等人,作下一揖道:“这厢搅扰,给主人家添麻烦了。”
翠儿早说道:“不麻烦,不麻烦。”
张震天道:“你们长途奔波,我们应该让你们好生歇息才是。只不过,山野人家,地方实在是狭小……”
话未说完,那李大哥就嚷道:“兄台何必客气,我们江湖中人,四海为家惯了的,只要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也就满足了。”
史兄弟对张震天道:“我这位李大哥性格粗豪,还请阁下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张震天笑了笑,学着武林中人口吻道,“都是江湖中人嘛。”
那兄弟朝他脸上瞟了瞟,微微一笑。
张震天命翠儿在屋子中间悬起一条绳子,挂起一些衣服。震天等人睡在有草床的里间,李、史两人睡在外面的桌子旁。虽然环境并不很好,但花狗等一路行来,早就甚为疲惫,不多时也就相继睡去。张震天却因身负重任不敢入睡,强睁睡眼,一刻不停地注意外间两人的动静。
到得夜里,听得姓史那人低呼几声:“兄台,兄台。”张震天不应声,姓史那人又低呼:“李大哥,李大哥。”姓李那人嘴里鼾声,哪里听得到?姓史那人轻轻起身,慢慢开门走出。张震天也起身,蹑手蹑脚地跟了出去。
“什么人?”姓史的突然喝道。
张震天心下一惊,猛然想起武功高的人听力都很灵,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听得姓史的又喝道:“有胆来,没胆现身吗?”张震天明白再也藏不住了,便要应声回答。哪知却听得一声大笑,一个人先于他站了出来:“玉面双刀史雪阳的确不俗。”张震天心下一松,原来姓史的说的不是自己。
那史雪阳道:“请教阁下大名。”
来人一身黑衣,脸上也蒙上一层面罩,面罩中传出声音道:“大名没有,小名倒是有一个,那就是:杀你者。”一剑刺出,直抵史雪阳。
史雪阳一声冷笑:“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腰间一抖,抽出两把弯刀,两手一错,划出一个银色光圈,迎上前去。黑衣人见他招式凌厉,不敢小觑,不待招式变老,当即转身,改刺为削。史雪阳双刀齐出,这边一空,那边立即补上,当真是守得个严严实实,守中带攻,令对方没有半分机会。
黑衣人心下焦急,但越是如此,形势越是不利。再看史雪阳,却是一脸悠闲,便如戏耍顽童一般。他突然想起史雪阳这个名字的由来,不由脸上汗珠滚落。
史雪阳最初并不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师祖是顺治年间抗清义士双刀郑雪阳,而他的双刀又是之后使得最出神韵的人,直逼当年的师祖。江湖中人便叫他“玉面双刀史雪阳”,连他的本名倒忘记了。而他也向来敬佩师祖,索性就改名为史雪阳。
“哈哈哈,能与玉面双刀斗得一斗,这一生也就足了。”
直听得声音,张震天却看不见来人,听得史雪阳道:“来吧,有多少一起上吧。有这么多鞑子走狗陪我,便是死也值了!”嘴角发出一声怪响,震得人耳膜生痛。又听得有人大叫:“不好,姓史的在和同伙报信啦。”
说话间已跳出几个身材高大的人,将史雪阳与黑衣人团团围住。又有一大批人向茅屋奔去,张震天心里叫道:“不好。”想要赶回屋去,却迈不开步子。
史雪阳刀花挽起,一刀在黑衣人肩上一带。黑衣人急忙侧身,哪知史雪阳那一带却是虚招。紧接着,史雪阳一刀撩起,不偏不倚,将黑衣人脸上面罩挑了下来,环顾四周:“报出名来,史雪阳从不斗无名之辈。”
围斗者并不答话齐刷刷地亮出兵刃,各使杀着扑了上来。史雪阳冷笑道:“找死!”一刀挑,一刀撩,身子飞扫,刀气横生,顿时便有人应声倒地。围斗者皆是一惊,但又马上补上口子,照例将史雪阳团团围住。
史雪阳功力本是不弱,但斗了这么久,自然渐感不支。围斗者都是武林中人,当然知道其中道理,不再抢攻,只是把史雪阳围在中间,待他力气衰竭,然后一拥而上。史雪阳心头不由发急,心想:“若不是斗了这么久,他们一起上,我又有何惧?可恨他们早就算计我只有一人,这人海战术虽然卑鄙,但却也是极有威力。”
高手过招,最忌分心,史雪阳这一分神,脚下便乱了,围斗者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立即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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