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王府,议事厅。
偌大的厅里,就赵正、赵淳、楚观澜、以及临安府制置使吕真化四个人。
赵正满面喜色,笑道:“楚兄弟,若能由你领兵攻打齐州海盗,那再好不过了!大胜关一战,你把明军都打得屁滚尿流,小小维京海盗,又焉在话下?”
楚观澜道:“我对这些金发碧眼的野蛮人恨之入骨,若不平定他们,誓不回临安!不过这领兵统帅嘛,还得由吕大人担任才行,楚某一介布衣,又初来乍到,人微言轻,恐不能服众,有误军国大事。”
“楚兄弟过谦了,这领兵统帅一职,还是由你来当罢!”吕真化粗着嗓门道,“楚兄弟既能领兵击败十万明军,胸中所学自然胜我十倍,这统帅若不由你来当,更待何人?反正老吕我是不敢妄居此职的!”
吕真化不愿担任统帅,其实原因很简单,宋兵战力孱弱,若打不赢海盗,那么兵败的责任自然就得由楚观澜来担当,而宋兵若是胜了,他吕真化那份功劳也铁定跑不了。更何况,吕真化察言观色,看出赵正是想让楚观澜担任领兵统帅,自己若再去争,那不是故意跟王爷作对么?
跟大宋亲王作对,倒霉的只会是他吕真化。
“楚兄弟,本王决定了,领兵统帅之职,就由你来担任,你万勿推辞!”赵正也看出了吕真化的心思,遂一锤定音,“吕将军,你就暂且给楚兄弟作副手,如何?”
吕真化当然没异议,拱手道:“谨遵王爷令!”
楚观澜道:“既然如此,那楚某便忝居统帅了,还望吕将军日后多多关照。”
赵淳忽然叫道:“皇叔,我也要随军前去齐州!”
赵正吃了惊,道:“淳儿,你贵为太子,岂能轻涉险境?此事万万不可!”
赵淳道:“我有楚兄和刘权护着,海盗焉能伤我一根毫发?皇叔多虑了,我从东京来到临安,甚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现在不也好好的嘛。再说了,刘权武功之高,放眼大宋,能有几人及得上?有他随身保护,皇叔尽可放心让侄儿前去齐州!”
赵正道:“淳儿,我知道你喜欢满天下玩耍,可齐州那块儿不太平,海盗正闹腾得厉害,你随军前往,打仗时总有危险。你是当朝太子,若有个甚么闪失,怎叫我向皇兄交待?”
赵淳玩瘾大发,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皮哇哇叫道:“皇叔,你既然承认我是太子,那我的话你怎敢不依?你就不怕我当了皇帝后,再找你算账?”
赵正顿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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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王府,锦绣园。
苏郢忧色难掩,道:“相公,你当真要去齐州打仗了么?”
楚观澜笑道:“那还能有假?统帅大印我都领了!苏姑娘,这次我定要将海盗们灭族,既帮你报父母亲戚之仇,也帮大宋百姓报家破人亡之仇!”
苏郢道:“多谢相公……可是相公……奴家……奴家能随同前去么?”
楚观澜道:“这可不行,大宋有规定,随军不能携带女眷的。再说了,你一文弱小姑娘,若跟我同去,我不免要分心护你,大有不便。”
苏郢急道:“可是……可是奴家想……想……”
楚观澜坏笑道:“想甚么?想陪着我?舍不得我了?”
苏郢满面通红,薄有嗔意,道:“相公请自重……奴家可没……没那心思……”
楚观澜强压着把她搂进怀里的冲动,笑道:“好了,好了,这次打仗用不了多久,你就在锦绣园里待着罢,哪都别去,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若一个人害怕,我就让王爷多派几个丫鬟来,好跟你作伴。”
苏郢“嗯”了声,但声音甚小,似有些不情愿。
楚观澜道:“大军明日开拔,我还得进行战前动员,就不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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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宋军大营,校艺场。
场中,一万余名临安王府兵站得东倒西歪,注视着高台上的楚观澜,说说笑笑之余,眼里不乏挑衅意味。
这一万多人都是王府的老兵,身经百战,可谓精锐。但越是老兵油子,越不容易管教,更何况,眼前的楚观澜对他们来说,只是个陌生的小白脸。
临安府制置使吕真化站在楚观澜身侧,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楚观澜暗暗佩服,这才是百战沙场的老将,阴沉,冷静,喜形不露于色,让大头兵们摸不着底儿。
可楚观澜却哪里知道,吕真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些场景司空见惯而已,他早已麻木不仁,见怪不怪了。这些王府的老兵油子虽然战斗力强,却素来骄横,军纪败坏,便是他吕真化也头大啊!
阳春三月,太阳当头而照,暖和而舒适,四处鲜花绽放,景色怡人。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宋兵,自然懂得享受,有的人已经席地而坐了。
楚观澜暗自叹息,只怕寻常宋兵的战斗力,比之龙城兵尚有不如,军纪更差得远。仅凭这一万余名兵油子,能打得赢凶残的海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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