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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电话,张朝阳进了屋,一下瘫坐在了椅子上。
“咦?!这次打那么长时间?”
徐天浩正懒散地躺靠在椅背上,一条腿搭在桌角儿,一边正拿着另一部手机快速地打着字,一边满嘴口水的啃着一个大毛桃,时不时的发出一阵痴愣愣的傻笑声。见张朝阳终于进了屋,他立刻收起腿站了起来,把手机往旁边一扔,说完又笑着拿起桌上的一个大毛桃递给了张朝阳:“啧啧,这桃子忒甜了!给,快尝尝!”
张朝阳却摆了摆手没接,把徐天浩的手机顺手往桌一丢,靠在椅背上重重地长出了一口气,全没了刚才见面时的兴致。
徐天浩迅速重抓起自己的手机嗔道:“摔坏了你可给我赔啊!刚买的。”
“哪儿来的桃子?”张朝阳一脸疲惫地问道。
“你猜!”徐天浩随即狡黠地一笑。
张朝阳仍旧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至于的吗,去了趟天津回来,谱儿咋还大了呢?”徐天浩看出了他有心事,却还是装出一副揶揄的神情说道。
“哎,老大,你说句话行不?”见他还是不说话,徐天浩索性拉了椅子坐到了张朝阳面前。他意识到,刚才的那通电话或许才是关键。
“咋,“领导”又催你回去了?”
“唉——!”张朝阳终于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催倒是没催,是我自己想的,是不是真该回去了。”
“没催你还回去干吗?!不都说好了不回了吗?”
“嗯,”张朝阳随即不无烦躁地挠了挠头,“我是说,该不该,这和想不想是两码事。”
“这有啥该不该的!既然做了决定就不后悔!”徐天浩却忽然变得一脸坚定地说道。他点起一支烟,然后把打火机和烟盒都扔给了张朝阳。
张朝阳也点着,一边抽一边说道:“我没后悔。只不过——”他紧接着又抽了一口,却夹着烟,将大拇指顶在下巴上,许久才将烟撇开,吐出浓浓的一团烟雾,淡淡地继续说道:“该不该的事,不想也得办。”
“我看你啊,这是又开始钻牛角尖了。”徐天浩显得不耐烦了起来,他猛地嘬了一口烟,又接着问道:“哎,你还没说呢,刚才‘领导’在电话里都跟你说啥了?这么长时间?”
“我哥的事。”
“你哥咋了?”
“旷课,劝退。”
“这么严重?”
张朝阳瞟了一眼徐天浩,反问道:“严不严重你还不知道?”
徐天浩转而挠了挠头,尴尬地轻笑了一声说道:“嘿,我是说,你哥那可是矿大呀,不一样啊!太可惜了!”
“我妈说明天就带他回学校,看能不能争取个好结果,只要不让退学就行。”
“嗯,这倒是,不然就真的太可惜了。”徐天浩咂巴着嘴,故作轻松地说道:“那有‘领导’去呢,这事儿肯定没问题!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呗。”
“什么叫瞎操心?!”张朝阳狠狠地瞪他了一眼,“那是我哥!”
“你哥能咋?不还是该惹麻烦的还惹麻烦?”徐天浩却不忿地反呛了一句,“你还能帮什么忙是怎么着?”
张朝阳一下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兀自仰头抽着烟。
“行了,别想了,明天完事儿再给‘领导’打个电话问问,旷课,才多大点事儿?好好写个检讨,跟人家认个错儿不就没事了。”
徐天浩略带安慰地拍了拍张朝阳的肩膀。其实,他不是不知道他们表兄弟的感情一直很深,从小一起长大,表哥一直都是他们的表率和榜样。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自己要是也能有这么一对感情深厚的表兄弟该多好!
“我也不全是替我哥担心,”张朝阳低下头,伸手将手里的烟头摁进了桌上的烟灰缸,“我今天才发现,我妈,她是真累。”
他转过头看着徐天浩,一脸迷茫而又彷徨地继续说道:“浩子,咱是不是不该这么折腾了?”
“不折腾不穷,不折腾不富!人生就是一大折腾!”徐天浩忽然一下提高了嗓门,使劲的挥舞了一下拳头说道。那上扬的嘴角,宣示着他这“坚定”的“人生信条”。
“老大哎,你快别纠结了!事到如今,咱只能闷头走下去,闯他个天翻地覆,海阔天空!活出个TMD样儿来再说!嗯?”
说着,他重重地在张朝阳的肩头捶了一拳,又猛地凑到他耳边,故作神秘地说道:“要巡展了,你知道不?”
张朝阳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
“前两天我跟王主任上山的时候,他告诉我的。而且,”他越说越兴奋,声调也变得更加诡异了起来:“老韩要走喽!咱俩要熬出头了哟!”
“谁说的?老韩怎么会走?山上怎么可能离得了他?!”
“不信——?!你等着瞧!嘿嘿!”徐天浩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比划着,一脸抑制不住兴奋的狡黠的笑容。
张朝阳却实在没有心思再跟他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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