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给我说说你在想什么了吗?”冯文皓坐在明畅面前,问道。
明畅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往宽大的衣袖里摸了摸。随后他从中掏出一本泛黄的书籍,以及一面碧绿光亮的镜子,递给了冯文皓。
他并不知道这面铜镜有什么用,连个人都映不出来,只是对它感到一种亲切感,这才留了下来。
冯老先生从明畅手中接过东西,眼神中闪过一抹异色。
凭他的见识,自然认得这书是尚武殿颁下的《武经》,这镜是涤魔镜。
其实这两样东西在自在天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前者家家户户都会有,后者也是每个武者修士人手一个。
只是这长生镇不同于自在天,这里哪有什么武术和武者。平日里有什么冲突也是找冯文皓解决,就算想打架也就是直接赤膊上阵,拳打脚踢的。
“想学吗?”冯文皓将《武经》和铜镜递了回去。
明畅乌溜溜的眼睛在头顶夜明宝石的映射下闪闪发亮,他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嘴巴,问:“我可以?”
冯老先生点点头,道:“明日日出之时找我。”
他说着,端起木桌上的瓷杯,茶盖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擦着,然后低头抿了口茶水,再次开口道:“你想出去吗?”
既然已经暴露,以孩子的敏感心性自然能猜到一些,便没必要再隐瞒下去。
明畅虽然根据这几天的怪事儿也想到了这点。长生镇外长生桥上的死人他不认得,夜间从窗户闯入的《武经》和铜镜……
种种迹象都暗示了许多,自然引起了镇上少年的注意,但家里长辈对这件事讳莫如深。
……
不知不觉,黑暗淹没了最后一缕殷红。冯府书房天花板上的夜明宝石又亮了几分。
少年几次张口,又几次合上嘴唇。
明畅自然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和向往,但关键是马婆婆和马博玉都需要明畅的帮抚。如果他离开了,锦衣巷的几个浑蛋不知道该怎么欺负他们奶孙俩。
冯老先生见明畅犹豫不决,也未促催,他起身走到旁边的书架,略显干枯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滑过,随后取出一小册子。
“回去看完再给我答案。”冯文皓将小册子递给明畅。
少年接过小册子,不过他心思显然并未放在上面。他稚嫩的双手紧紧抓住衣边,几乎要将之扯断才肯罢休,嘴巴说起话也不利索:“先……生,您……和父母认识……?”
——
罕见的,玉门城这几天都没有下雪。
或许是玉门城迟到的春天终于来了。
碎月湖是玉门城最大的一个湖泊,也是最漂亮的。它附近矗立着一座酒楼,称为倚月楼,是整个玉门城最高的建筑。
每至春天,玉门城都有许多游客来观赏“碎月”之景,碎月湖的盛名也依此而来。
由于气温回升,碎月湖表面的冰层开始融化破碎,月亮倒映在上面,再加上微风掠过,月亮的倒影也仿佛在随碎冰移动,是谓“碎月”。
配上湖边抽着嫩芽的柳树,倒也别俱趣味。
而今年又因为其他原因,玉门城的人又多了几分,玉门城的热闹又盛几分。
反正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猪老头,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坑蒙拐骗。”倚月楼旁有个算卦的铺子,一个高瘦的老头捋着白胡子说道。
接着,整个算卦铺子开始颤抖,一只手伸上来,压在桌面上。随后一个肥胖的身体从铺子后站起来。
他撇了眼高瘦老头,讥讽道:“羊老头,你说你半载身子都该入土了,怎么还来这等风月之地。”
高瘦老者冷哼了声,衣袖往后一甩,面带不悦地进了倚月楼。
肥胖老者嘿嘿一笑,打了个哈欠,头向下一缩,不见人影,只能在此处听见呼噜之声,惹来些许人的不悦。
但现在玉门城鱼龙混杂,众人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无人理会这肥胖老者。
也有些许俊男靓女故意饶过这算卦铺子,进入倚月楼,以求目赌“碎月”之景。
……
长生镇的天如同被泼了墨水,漆黑无比。
明畅趁着月光踩在锦衣巷的青石板,游荡着向槐花巷的泥土路走去。
他从冯老先生那里知道了许多。
他父母天赋卓然,被外面某个大人物看中,学得一身本事,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离开长生镇。别的事情冯文皓也没有详说。
此外,他从小册子也得知一些外面的信息。
外面的世界大至一分为三,南境分五州,东州和北州大部分为尚武殿统治,其下有三十六郡,又称三十六堂;陈氏皇朝统治着中部圣州和西州之地,设有二十四郡;而南州则由式微的儒道管辖,有四书院,十六书洞。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为神秘的组织,人称侠客行,无人知其内部结构,只是个个修为高深,做些侠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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