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肠小道,不见人烟。
就在这荒郊野岭的一间小栈里,聚集了不少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四海帮的“狂鲨”古辉阳、“船鬼”归四通……
丐帮的“黑手”段天鹰,“破碗大仙”万九……
这些人单拉出去任何一个,都是在江湖上有一号的,虽然称不上一流高手,但寻常的二流人士也不敢找他们的麻烦。
先说四海帮这两位——“狂鲨”古辉阳身宽体胖、面相和善,说话也是彬彬有礼,两只眼睛被脸上的肉挤得几乎看不见,乍一看似乎和他这绰号南辕北辙,但实际上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有传闻说他在做江匪的时候手下曾经出了个私通外人的叛徒,而他将那叛徒吊在船上整整“杀”了三天,那可怜人三日之后已经没了人形,看上去与被扒了皮的野兽无异。
而那“船鬼”归四通和自己这位同伴看上去相差甚远,一双蒙着白翳的眼睛就已经足够可怖,而那无时无刻不挂在嘴上的阴恻恻笑容更是让人毛骨悚然,整个人就宛如一个勾魂的小鬼。此时归四通那几乎不见眼仁的双目四处扫视,目光所及之处人人都有些战栗。
和这两个坐在一桌的正是丐帮中的两位,黑手段天鹰名副其实,他的右手上生着大片的黑斑,从手指一直蔓延到腕下,而他也正是靠手上功夫出名的。这人虽然生的并不健壮,甚至有些干瘦,但脾气却格外的火爆,几乎是从名不见经传的小乞丐一路打到了如今八袋弟子的地位。
最后一位就是这个一直在端着他那个缺茬破碗喝酒的破碗大仙万九了——这人的特征爱好昭然若揭,一个是他那缺了一个口子的搪瓷大碗,另一个就是酒了。头发乱蓬蓬披在肩上的万九只顾自己一碗一碗的喝着,也不管别人怎么样。
就这四位,也只配和其它的帮众一样在一楼大堂里坐成一片。
小栈的二楼只有两个人。
坐在南侧的是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四方脸,浓眉毛,大眼睛,厚嘴唇,标准的正派人士长相。他外罩一层不带一根杂毛的赭色老狐裘大袄,里面是一层橘红色的马褂,内衬着鹅黄色的丝绸短衫,全身上下各式暖色错落有致。他左手心里握两个铁核桃盘着,戴着玉扳指的右手则一直扶在右膝盖上摩挲,开口闭口都带着一句口头禅:“侬晓得伐?”
而与他对坐那位仁兄可就不一样了,他的打扮虽然不似平常的丐帮弟子那样衣衫褴褛,但总体来说也很是邋遢,一头油腻的长发被盘成辫子甩在脑后,九个破布袋子挂在胸前,脚上蹬了一双开了口子的布鞋。总之和那位富商一般的中年男人比起来,这个年岁稍大的老乞丐往往能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太好的场面——比如人贩子,比如饥荒,比如战乱……当然,虽然看着就是个臭叫花子,但如果仔细观察他神态就可以看出来那股属于高手的精气神来。
四海帮南海龙王王巨溪,丐帮传功长老霍云震。
俩人在这品了半天茶,先开口的还是霍云震。在王巨溪眼里这是十两银子一小撮的香茗,在他眼里就是茶水而已,他老叫花子也喝不来这个:“王老弟,这次叫你来……还有个事要求你帮我办一下。”
“搞撒么事嘛?霍老哥。发封密信就好了哇。”王巨溪缩在自己的狐裘袄中,他是南方人不太适应北方入冬来的温度,还在心道这老霍头儿还真抗冻。
以往二人之间的联络都是通过密信,这还是自二人结成密谋以来的第二次会面。
“嫁祸这件事做的不错,沙龙也被扣在我们丐帮的总舵了,虽然他一口咬死了这一百两黄金就是赔礼,但我们丐帮从上到下也不信他说的话。只是苏丫头那边好像起了疑心,一直在追着这件事调查。”霍云震沉吟道。沙龙从四海帮拿了一百两黄金这件事在丐帮内部也传开了,虽然当天和沙龙一起去的也有几个丐帮帮众,但他们毕竟人微言轻,而且这“赔礼”的份量着实不小,叫花子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许多在帮主之争中保持中立的人也觉得沙龙有问题,但架不住苏眉秀那小丫头在老帮主面前咬定要调查,沙龙就这样被暂时保了下来。霍云震怕苏眉秀真查出什么苗头来,就破天荒地要找王巨溪商量对策。
王巨溪听完后脸色如常,但话语里的讥讽之意昭然若揭:“霍老哥,侬幼年就在街头上摸爬滚打,这五十多年的风雨也没少经历,现在侬告诉我连一个岁数不到侬一半的小丫头片子都搞不定?”
霍云震有求于人,自然不好发火,只得解释道:“王老弟你有所不知,这小丫头片子是花陵苏家的千金,不说她现在挂了个长老的名头,就是她背后的势力也不好弄啊……“
“花陵苏家?”王巨溪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连方言都不说了:“这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这……”霍云震有些磕巴,他其实打着和王巨溪一样的算盘——事成之后把自己这个盟友给甩掉,所以才故意隐瞒了这件事。而此刻这磕磕巴巴的样子也是装的,那一百两的烫手山芋已经送了出去,两人彻底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王巨溪就算是翻脸也不成了:“是为兄考虑不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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