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猛然对上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睛,登时让我七窍都炸开了,全身的毛孔都在骂娘。
“靠,你什么鬼东西?”
骂完我就往椅子后面退,却没想到脚下和对方绊了个麻花,顿时让两个人都失去了平衡,纷纷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重重的响声。
幸好这地上还有点草坪缓冲,免得摔得太惨。我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腰,这才借着一点月光,看清了对方的样子——年纪不大,估计也就比江野大两岁,长得还算是人模人样。
对方也委屈了,上来就说,“大姐,你要是不做生意,也不能又打又骂啊。”
一时间我又好气又好笑,重新坐回凳子上,掏出手机,按开了手电筒,明晃晃地朝他眼前晃荡,“张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谁是你大姐,别乱认亲戚!”
男生委委屈屈地站起来,扭着腰往自己背后看,埋怨着说,“这还是新裤子,都给我弄脏了……靠,狗屎啊!”
眼看着这小伙子连蹦带跳,一边用手去扑腾裤子上的黑渍,一边又触电般甩开自己的手,痛苦绝望的小模样,登时给我逗乐了。
一通表演看完,压抑我一晚上的沉闷心情也减轻了不少。好心地拍了拍身边的空椅子,我对他说,“得了,别演窜天猴了,过来歇会儿。”
“窜天猴”还很委屈,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下了——当然,是用半边干净的屁股坐下,脏的半边还悬空。
望着我继续抽着烟,窜天猴轻声说,“那啥,你是不是第一次来这片啊?”
吐出一口烟雾,我用眼神回答他——怎么着,这小公园还欺负生人呢?
他这才赧然地抓了抓后脑勺,红色的头发也抓出了几搓杂毛,“就是,我以为你要找点乐子……没想到弄错了。”
我愕然地看着他——什么情况,我看上去很缺男人吗?
窜天猴指了指我手里的烟,“你拿右手点烟,就是找人过夜的意思,要是拿左手,就是等着别人带价来找你。”
听完他的解释,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手里的烟抽也不是,扔也不是,最后干脆恶狠狠瞪了这男生一眼,“就你们鬼花样多,抽个烟还有这么多门道!”
嘿嘿一笑,他的脾气倒是意外不错,“我也就是碰碰运气,我心想要是你不买我,我也愿意掏点钱过个夜,毕竟你长得还挺好看……”
彼此对视了一眼,我们同时笑出声。工作特殊,这种“误会”我也不是第一次受到,这次却是难得的不恼火。
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我递给他,顺手帮他点上,“抽完这支,该回哪去回哪去,小小年纪少干点危险的事情。”
我们并排坐着,对着空气吞云吐雾,话题也就此安静下去。
窜天猴抽了一半,腾出嘴来和我搭话,“姐,你是不是失恋了?”
“没有。”
“您别骗我了,我看人还是很准的,”他生怕我不信似的,“你刚刚那眼神,肯定是在想着谁呢。你长得又好,脾气还爽快,哪个男人这么没眼光,还惹你生气呢?”
不知道是不是午夜的氛围太安心,还是面对一个陌生人无所顾忌,我竟然鬼使神差地接上了话,“可不是,他怕是瞎狠了。”
这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了半晌,沉默地继续狠狠抽了两口烟,却不小心又岔了气,呛得眼泪打转。
男孩少年老成地啧啧了两声,“这种事情还是别憋在心里,反正今晚我也没活儿了,你不如和我说说呗?那男的谁啊,你男朋友,你老公,还是你白月光啊?”
看他这兴致勃勃的八卦模样,我很是嫌弃,却耐不住他水磨的功夫厉害,最后硬邦邦憋出几个字,“……校友。”
可不是吗,算起来,我和封寒北相识,还真是因为这层校友关系。
八年前,封寒北作为知名校友回到N大演讲,当时负责服务的大学生志愿者就是我。
当时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几乎是瞬间一见倾心。他和大学里的同龄男生太不一样了,成熟冷静,彬彬有礼,却又还保留着男生的青涩和俊逸。
被他一笑,我心口的小鹿撞得快要脱离轨界,恨不得立刻被他驯养。
窜天猴听得津津有味,“后面呢?”
我望着指间缓缓燃烧的香烟,低声说,“后来,我主动追的他,我们在一起了。”
“哇,那你们现在怎么了,七年之痒,还是他劈腿了?”
扔掉烟蒂,我用鞋底捻灭,冷漠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没有现在,他死了。”
“我走了,希望以后不会再见。”站起身,我头也不回地融入了黑夜中。
暗藏在心里的心事陡然被翻出来,我的心情始终难以平复下来。回到酒吧,勉强又拉了一单代驾,一看时间已经快三点了,我也直接回了家里。
收拾收拾,差不多四点才闭上眼睛,仿佛刚刚眯上一会儿功夫,闹钟的滴滴声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一股脑坐起身,我揉了揉眉心,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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