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匆匆间发生,独独这一隅是静止的。
前一秒还是老男人凶神恶煞地扑来,下一秒,已然天旋地转。
被封寒北大力护在怀里,我听着头顶男人低促的喘息声,整个人还有点恍惚。
直到背后响起了嘈杂急切的脚步声,我才回过神。
“你,你的伤——”
他更快一步松开了我,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冷静得丝毫不像刚刚救我的那个人。
“我没事。”
说着,不着痕迹地将手臂藏到了身后。
与此同时,萧柏和同事们后一步冲了进来,打断了我的追问。
他们一把压制住地上呻吟的老谭,扭送着拽起来。老谭痛不可当,佝偻成了煮熟的虾米,软趴趴地毫无反抗之力。
我扶起林曼可,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奄奄一息,风吹就要倒了一样。
“林曼可,你听见我说话吗?”
抖动着薄薄的眼帘,女孩缓缓定睛看我。
肿胀的双眼慢慢变红,它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家人,一下子跌进我的怀里,双臂紧紧环住。
埋在我的肩头,林曼可的声音细弱而颤抖,诉说着恐惧和后怕。
“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我祈祷了很久,你终于来了……”
“我来了,谁也不会欺负你了……”
我不停揉搓着她的后背,给予她安慰,护着她往外走。
“快,先送去医院!”
——
急匆匆地奔赴了医院,这一会儿的功夫,林曼可的下身已经完全湿透了。
她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本能地排泄着腹中的积水,同时腿根难以控制地抽搐。
“陈荼……你别走……”
抓住我的袖子,林曼可一边迷迷糊糊地喊着,手上的力气大得吓人。
护士们一试图分开,她登时闭着眼睛呜哇乱叫起来,没有办法,我只能陪同进入了急救室。
冰蓝色的病床上,林曼可接满了仪器的线头,肮脏的白纱彻底撕碎,露出清瘦的躯体。
这一眼,不光是护士手上怔住了,我也呆呆站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一具年轻纤细的女孩儿身体,居然狼狈至此,让人不忍心再看第二眼。
身上的无数淤痕伤疤,捆绑的,针头的,烟烫的,全都在肉嫩私密的地方。
这还不算完,林曼可整个人,从胸口到腿根的皮肤上,被刀尖歪歪斜斜刻下了无数个“谭”字,密集到无一寸好肉。
仿佛是小学生的幼稚占有欲,非要在书桌上课本上写上自己的名字,这样才好证明是属于自己的。
一个个“谭”字,入骨几分,肉痂堪堪结了一层,现在又都挣破,狰狞裂开。
连主治医生都叹了口气,喟叹道,“这些伤口八成都感染化了脓,恐怕是很难祛疤了……”
她离开了老谭的掌控,也永远无法离开他的阴影。
只看到这里,我扭过头,不愿意再看下去。
凭着一眼,已经足以想见,她这几天落在变态男人手里,是如何吃尽了苦头。
我怎么能不内疚,我如何能置身事外?
如果晚上我没有关机,如果我没错过这通人命关天的求救电话,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可惜,谁也不会给我假如的机会,木已成舟,无从挽回。
——
足足半个多小时后,我才从急救室里走出来。一手摘掉脸上的口罩,露出满脸疲倦。
走廊外,萧柏和一个男人并排坐着,等待着结果。
见我出现,萧柏率先站起来,问道,“人怎么样了,还好吧?”
不愿意说出那些羞于启齿的伤处,我捡轻的说,“还好,主要是饿了几天,有点低血糖。其他都是小问题,休息几天就好了。”
口上回答着,我的视线始终盯着那个端坐的男人,恨不得在他身上烫出两个洞。
我心底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就是忍不住呛他。
“劳您的大驾,是来确认林曼可有没有死吗?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她又逃过了一劫!”
那男人安然不动,扭头看着我,一言不发。
即使在这种情境下见面,瞿子仁仍旧穿着得体,连身上的香水都喷的恰到好处。好像这世上除了世界末日,没有什么可以令他动容。
不,如果非要找点不一样,也还是有的。
瞿子仁静静地坐在那里,素来微笑的眼睛嘴巴,今天全都没有了弧度。
静静的,冷冷的,像尊毫无波动的雕塑。
然而,一想到刚刚林曼可微弱抽噎的模样,我就更厌恶瞿子仁一分。这样的做派,也变成了假惺惺和不安好心。
面对我的怒气,他似乎置若罔闻,视而不见,直接开口驱逐。
“老封在外面等你,你们都走吧,”顿了顿,瞿公子低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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