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此时我没有喝水,否则都要被她呛到。
见我眼神复杂,她还在追问,“我真的不是开玩笑,你要不要考虑考虑看看?”
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很纠结,看着对面等待回应的丁妙歌,简直怀疑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很不客气地回答,“就算我和骆雪菲关系不好,我和你之间,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
明明是情敌关系,却谈什么一起联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少女只是说,“你放心,我既然有信心说,自然是有底气的。我只要你一句回答,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本来有些想戏谑两句,但反观这番丁妙歌信心十足的样子,又好像不是信口开河,不免让人有点怀疑。
“先不说你怎么帮我,你想要什么?”我心里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一听到这里,丁妙歌陷入了微微的犹豫中,花了好久组织语言,说,“我要……你彻底离开寒北哥。不论是离开江城,还是和别人在一起都好……总之,请让他对你彻底死心。”
这个酬劳,是在我的预料范围中的。
我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反问,“就算我走了,也不能保证他会和你在一起吧。”
“那我也认了,如果我尽过了努力,还是得不到寒北哥的承认……我就会痛快退出。”
手指紧紧揪着毛衣的袖口,丁妙歌的表情认真到执拗,“可是你在一天,他就不会分一点点注意力给我。我尚来不及努力,就已经判定失格了……这我不能接受。”
她的话,不自觉让我想到了江野。
他们说的话如此相似,好似少年人都有股一往无前的义慨执着,明知是南墙也非要撞一撞。
可惜,这种相似感,在下一秒就被瞬间打脸。
“陈小姐,你离开寒北哥并不亏。我能告诉你的,是比感情更重要一百倍的东西。如果你现在错过,你将会终生懊悔……我保证!”
看着她吊足胃口的样子,我不禁有点冷笑。
不像,她和江野一点也不一样。
江野这人浑身都尖刺,就像一只暴躁的刺猬,得谁扎谁,从不遮遮掩掩。然而一翻开肚皮,却柔软而温暖,笨拙的保护着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可是丁妙歌不一样,她是枝头白绒绒一团的丝绒花,漂亮脆弱,可是真用手去摸,却发现吃了一手的软刺,拔都拔不出来。
是了,作为一个寄居人家的养女,她怎么可能真只是朵柔弱的菟丝花?跟着骆玲玉耳濡目染多年,即使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该学的种种手段,也都一分不差了。
想到此,我也变得兴致缺缺,“好啊,那你就说说看,你都想和我说些什么?”
站起身,丁妙歌走到了衣架旁,从包中抽出了一张仔细折叠后的白纸,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
将信将疑地拿起,我展开一看——竟是当初我偷偷打印出来的,那份连辉的简历资料。
我猛然抬头,口气变得冷硬,“你从哪里来的?”
“那天在餐厅见面之后,你不小心落下了它,我将它拾到了,得知你在关注这个叫连辉的男人……顺手,我查到了一点东西。”
见我满脸不信,她随即解释,“连辉从前工作的保险公司,是我一位伯伯的产业。我去找了连辉当年的工作档案,很容易就能发现。”
面上没有触动,我心里却已经信了三分。
毕竟丁妙歌从前也是个富人家的女儿,家里认识一些人脉,也算是说得过去。
“你从连辉身上查到什么了?”我紧盯着她,等她能说出什么来。
思索了一下,丁妙歌耐不住我的紧逼视线,终于如同警惕的河蚌,缓缓松口。
“这个连辉,他在保险公司工作时间不长,三个月之后就辞了职。这中间,他曾经调任到津城分部,处理过一件赔偿案……”
当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我眼皮本能地跳动起来,一跳一跳,带来了不详的预感。
一说到赔偿案,我就想到了父亲陈国宁的车祸。
车祸,保险案,骆雪菲……这一切连接在一起,就散发着噩梦般的气息,我的心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紧,呼吸急促。
难不成……这场以意外结案的车祸,还另有玄机?
我的情绪渐渐紧绷,追问下去,“你还知道什么?你还有什么知道的?告诉我!”
“抱歉,我这是我的最后一张牌,我不能提前揭开,”她决然地摇了摇头,“但请相信我的诚意,只要你一离开寒北哥,我会立刻兑现自己的诺言,并且竭尽所能地帮助你。”
坐在沙发里,我冷寂地望着丁妙歌,良久之后,说了一句。
“你既然不想说,那我就想办法自己查……这里不欢迎你,你该走了。”
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尤其是这种所谓老实人的膈应,就好像是吞下一大口夹生的米饭,整个喉咙里都嗝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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