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不觉下的愈发大了,以至于哗啦啦的雨声太大,几乎遮盖住了盛向予的话。
可蒋严还是听清楚了。
应该是没有听错的,不是梦,不是幻想,是活生生的现实,如今自己曾决定跟随一生的人,想用性命来报答恩情的人,如今坐在这里,在自己对面,求自己代替他,去爱别人。
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自己的一生都要搭付在这件事上,成为别人的替身,爱别人爱的人。
他要一辈子都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操纵,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他得一生都得为别人而活,像一只被困在温室的鸟,永远无法获得自由。
蒋严愣了很久很久,在盛向予说出这番话之前,他想过无数种事情发生,甚至愿意搭上自己的性命,或者从此远走他乡与亲人永不相见,他也愿意。
可偏偏没想到是如今这样的事。
盛向予心里刀子割一样的疼。
看着蒋严不可置信又茫然无措呆愣在那里的眼神,他愈发感到自己说的话是如此过分,并彻底清醒过来甚至后悔刚才究竟说了怎样不配为人的话。
“蒋严,我没有强求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愿那便罢了,”他选择后退一步,低了低头,“怪我,实在是我太自私了,这对你来说多么残忍,对不起。”
说完他便起身走出咖啡馆。
他怎么能够,怎么能够!
怎么能够让蒋严一个自始至终都活在局外的人彻底被他困住一生,他太过绝情,骨子里更是凉薄至极。
临走的时候他从吧台小姑娘手里接过伞,并回头望了蒋严一眼。
那身影还愣在那里,与刚才没有任何区别。
他只等了一秒钟,便推开门。
撑开伞,举到头顶,习惯性压的很低,遮住半张脸,正好只看到一半的世界,脚下的路变得湿润泥泞,雨滴砸到伞面上噼里啪啦作响。
街上行人不算多,只是寥寥无几,他撑伞走了几步。
身后突然传来风铃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和蒋严的声音在雨中清晰响起。
“我答应你。”
他修长的身形顿住,停在伞下。
“我答应你,予哥,”蒋严重复着,“我可以替你去爱她,如果不出意外,我愿意代替一辈子。”
他的眼角瞬间湿润,在倾盆大雨下,他的泪犹如一朵无名小花,砸在地面上悄声无息,灿烂的绽放。
良久,他转过身,看到追出来的蒋严淋着雨,头发和衣服都被打湿,几乎睁不开眼,像一条可怜巴巴的流浪狗。
他突然想起高一刚开学那天,蒋严也如现在一样看上去楚楚可怜,默不作声缩在角落里,低着头被人拎着校服硬生生拖拽,不敢反抗。
“不后悔吗?”他问。
那时候的蒋严太过懦弱,在所有人都选择冷眼旁观时,他选择上前与那人对峙,把烟头强行塞进那人嘴里,从此以后再没人敢欺负蒋严。
“不后悔。”蒋严摇头。
如今的蒋严也许不同于从前了,变得勇敢,变得有主见,像曾经蔫吧的野草重新活过来,但他还在,他还是选择了上前,一步一步走到蒋严面前,手里的伞往前倾,雨水不再砸向脸,蒋严睁开了原本眯缝着的眼睛。
大雨倾盆,他们之间契合了一个约定,从此以后有人将成为一道光,用一生换取一个巨大的使命,向深渊奔赴。
他知道自己将沦落为一个罪人,有一道枷锁将两人尽数捆绑,一头伸向阴影,一头伸向光明。
也许蒋严从此以后的人生大不相同,爱本无罪,不知是谁往里添了些什么东西,于是爱变成锁链,变成深渊,变成杀人的利器。
房子彻底装修好,盛向予搬进去那天,偶遇到了盛望。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过得太顺了,老天爷看着不爽所以安排了这么一个狗血的事给他。
他头一天因为开视频会议忙到很晚才睡,在车上的时候就昏昏欲睡,为了让自己精神一点所以按开了车窗,临近夏季,被风吹进来的空气不冷不热舒服的很,他百无聊赖往外看。
就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瞥,正好看到盛望从旁边的大酒店里走出来,西装革履,身后走着几个人,正下台阶。
“卧槽,”他顿时一个激灵,摇晃着旁边开车的张阳,“停车停车。”
张阳吓了一跳,恨不得立刻踩刹车,“咋了咋了?上厕所啊?”
“上什么厕所,”他眼睛一直望着那边,“靠边停车,我看见盛望了。”
“什…谁?你爸?”张阳靠边停好车,探过身子凑到他那边瞅,“哪呢?”
他往酒楼的方向指了指,“喏,一看就是应酬。”
“这他妈也太巧了,”张阳皱着眉眯着眼看,“怎么的,下去打个招呼?哎对了你回来告诉你爸一声了没?”
他突然一笑,“鬼才告诉他。”
张阳挠挠头,“那…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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