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 章节目录 楔子(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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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华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有些吃惊，但并不强烈。

    他清楚知道，就在片刻之前，他还坐在午后的教室里，非常清醒地看着阳光笼罩下的黑板，清晰地听着年轻生物老师幽默风趣的授课。窗外的树木已经显出薄薄的绿意，阳光在叶片表面跳动着白色的光芒，反射到教室的墙壁上，耀出亮眼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倦怠感，如果是平时的话，教室里早就睡倒得七上八下、一塌糊涂了，但是这个生物老师非常优秀，讲课生动有趣，所有的同学都听得兴致勃勃，教室里的安静不时被阵阵笑声打破。温华也很喜欢听这老师的课，还时常在想，学校把每星期仅有的四节生物课都安排在下午，真是明智啊！

    可是，他就在这充满阳光和笑声的课堂上，陷入了黑暗。

    霎那之间，明亮而快乐的环境消失得无影无踪。笑声的余韵还萦绕在嘴边，无边的黑暗就突如其来地降临，就好像他正在看一场让人愉快的电影，突然之间就断了电，让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而且，这已经是这星期的第三次了。

    这是一片纯粹的黑暗，放眼望过去，什么也看不见。更让人不安的是，这里并不安静。从四面八方隐约传来各种各样奇异的声响，沉闷空荡，带着浓浓的回响，构成了这个巨大空间的背景声。

    初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曾经试图弄清这儿究竟是哪里，但他马上就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他的身体完全无法动弹，不，说得更确切一点，他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这里呆住不动的，只有他的意识而已。

    这是什么鬼地方？

    黑暗，让他的意识变得格外清晰。某些东西打从心底深处浮现了出来。

    一个影像在黑暗中淡淡地出现了，由模糊变得清晰，与温华的记忆链接起来。

    爸爸？

    视线被压得很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变得非常小，或者是空间变得更大了。他呆在一个玻璃房间里，隔着一层玻璃在看爸爸。啊，对了，姐姐说他生下来的时候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在保育箱里呆了一段时间。那么，这是他刚生下来时的情景？

    好久没有见过爸爸了，温华带着一些渴望地盯着他看。爸爸的身边有一个陌生的男人，他们两人在交谈着。

    看看我，看看我，爸爸！

    少年的温华和幼儿的他，两种意识重叠着，发出呼喊。

    爸爸听见了吗？是的，他转过头来了！

    冷酷的目光针一样地刺穿了少年的心。

    是的，冷酷——

    那完全不是对待自己儿子的目光。甚至，那完全不是对待一个生命体的目光。

    可是，我已经习惯了。是啊，爸爸一直以来就是用这种目光看我的，我已经习惯了，为什么会忘记了呢？是我的错吧……我不应该有另外的期待才对……

    影像消失了，温华回到了黑暗中。他的意识紧紧地蜷缩成一团，几乎陷于停顿，只有浓重的寂寞与孤单充斥在这片空白里。

    我真的已经习惯了。他这样告诉自己。

    习惯了。

    没事的。

    黑暗持续着。不远处，一道光线乍然出现，又迅速消失。停了一会儿之后，再度出现，又再度消失。这道白光无序地忽明忽暗，持续一阵子之后，节奏慢慢稳定下来，一下接一下，隐然与温华的心跳合拍。就像是有另一颗心在陪着温华的心一起跳动，只是默默的陪伴，就让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温华的意识凝注了过去，好奇地“看”着那道光。

    奇怪，连身体也感觉不到了，为什么还会有心跳呢？

    这光线苍白冰冷，为什么会让人觉得温暖呢？

    一明，一暗，一明，一暗，心脏平静地跳动着，温华呆呆地看着那道光线，觉得像是被浸在温水中一样，甚至感觉到了一些幸福感。

    现在他想起来了，以前几次也是这样的。呆在黑暗中，就可以看见这光线，它总是散发着不变的淡淡温暖，安静地陪伴着他。再过不久，他就会回到现实的世界，一切都不会有变化，除了心中淡淡的满足感以外……

    可是，这一次，却有点不一样。

    光线越来越亮，波动越来越明显，温华竟然从其中感受到了模糊的情绪！

    咦？这是以前没有感受到的！

    茫然、疑问、期待，淡淡的情绪像涟漪一样从那边扩散开来，刚与他一接触，就发出一阵微颤，变成了惊奇与孺慕！

    咦？这还是第一次可以“交流”呢！

    温华非常高兴，努力打开自己的意识，释放出一波表示好感的情绪。对方会有什么反应呢？他正期待着，眼前突然一亮，光明如同洪水一般席卷而来，同时随之而来的，还有窗外透射过来的温暖阳光、楼下操场上大声的呼喝声、前面讲台上老师清朗的讲话声、同学们发出的断续笑声……

    回来了。

    温华呆了一下，想起一件事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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