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没有进入酷寒时节,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颇有几分和煦之意,徐怀勒马停在一座平岗之上,眺望四周原野。
一队队甲卒披坚执锐逼近临颍城下结阵,一队队骑兵也是在甲卒阵列的侧后翼严阵以待;随军出动的青壮民夫、辅兵,就近砍伐树木打造拒马、鹿角等碍障物,先将临颍河四座城门从外围进行初步的封锁。
临颍城乃是河淮平原上最为常见的州县城池,与西华城类似,城墙都不足两丈高,垛墙都残缺不全,更没有瓮城、城楼、谯楼、战棚、外濠等附属防御设施,四城城门也仅丈余宽。
对四座城门外围进行初步封锁,就可以防止赤扈精锐骑兵暴然杀出。
清晨的激战,虽说赤扈骑兵伤亡颇重,但楚山军也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算上唐盘拂晓时统领赶来会合的骑兵部队,一万楚山军在短短不到两个时辰的激战中伤亡超过两千,已是楚山崛起以来屈指可数的恶仗了。
不过,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成功对小雀岗-庙王沟以西的敌军完成分割,特别是将战斗力最强、威胁最大的赤扈骑兵围于临颍城中,总算是物有所值。
“应该是枢相胡公他们到了!”
看到一支两百余人规模的骑队,正从南面往北徐徐而行,王宪说道。
很快就有数骑先行驰到平岗之下,禀报正是胡楷、杨麟、邓珪、张辛以及徐武碛等人在骑兵扈卫下往临颍城这边赶来。
在大规模敌军增援有能力或者说有条件进入颍水南岸,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可用,但后续的战事怎么更稳步的去推进,以及怎么尽可能的降低不必要的伤亡,还需要作进一步的讨论。
徐怀需要留在临颍督战,原本想着徐武碛代表楚山,与胡楷、杨麟、邓珪、张辛商议出新的策略,报经身在舞阳御驾亲征的建继帝许可之后,诸路兵马依计行事即可,却没有想到胡楷会亲自赶到临颍来。
殷鹏、韩奇二人作为前阵指挥,在城下负责盯着临颍城里的一举一动,徐怀领着王举、徐心庵、唐盘等人纵马往胡楷等人迎去。
“楚山玩这么大的动作,可是将我们瞒得好苦啊!”
看到徐怀等人纵马驰来,杨麟随胡楷等人下马相候,笑着说道。
“起初只想着将岳海楼所部叛军调虎离山,争取能在年前将石渠凿通就好,却万万没有料到岳海楼如此冥顽不化,生生想着从楚山咬一块肉下来才甘心,以致不得不请陛下、枢相与诸帅出兵相援啊……”徐怀揖礼道,执马陪同胡楷往临颍城东南目前所驻下的简营走去,一路介绍昨日以来细柳溪口及临颍城两场战事的情况。
“这次有没有机会将颍水以南的敌军包圆了?”张辛兴奋的问道。
汴梁失陷以来,大越不是没有打过胜仗,但都是局部性的。
包括年初楚山迫使岳海楼其部从明溪河两岸撤退,前后也歼灭上万敌军,虽说是大捷,但远远不足以从根本上逆转汝颍之间、敌强我弱的被动势态。
而在其他战场之上,大越更是节节败退。
郑怀忠弃守河洛,在绝大多数朝野将臣的心里,算是不得已之举,从而得到大多数人的谅解——楚山一直以来都是孤立派。
眼下有机会一举吃掉四五万敌军,极可能将是汴梁失陷以来最为振奋人心的一场胜利,不仅能有助淮上防线的进一步稳固,还将极大鼓舞大越军民的士气,对其他战场也会产生正面的深远影响。
“能不能全歼西线敌军,还得看这老天给不给力啊!”徐怀指着头顶,笑着说道。
最为理想的状态,就是整个冬季气温都颇高,颍汝等河不会封冻。
那他们就只需要在庙王沟以北、西华城以南,拦截住颍州水军西进,就能赢得足够的时间,将西线敌军所占据的营垒、城池逐一攻陷。
倘若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临颍城里还有近六千精锐赤扈武卒完好无损以及两千步卒,又有木赤、岳海楼这样的宿将坐镇,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强攻下来?
而临颍城作为敌军从许昌往颍南连营最为主要的物资中转站,城里储备的粮秣及种种战械、箭支都是不缺的。
因此,徐怀主张接下来对临颍城是围而不攻,重点是接应西华城的南附人马南撤的同时,强攻或劝降分散驻守庙王沟以西诸营垒的敌军。
目前除退守临颍城的敌军外,被分割于西线的敌军预计有近五万降附军以及两万多被降附军裹胁南下从事营垒筑造的壮丁。
即便能顺利将这部分人马吃干抹净,也将是汴梁失陷以来最为辉煌的一次胜利。
当然,这同样需要老天赏脸,气温保持正常,今年封冻期不会提前到来。
此外,就是除了左右宣武军、左骁胜军主力尽快参与战斗外,还需要淮王府军以及河洛兵马,尽可能从东西线拖住敌军,使虏兵没有那么容易脱身来增援许州、陈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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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水旧道乃经许昌南部东流,入临颍县境内往南拐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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