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计萧泫、邬散荣、萧纯裕三部人马,经大理国返回京襄的步骑约有三千余骑、六千余匹战马,再加上驮运粮秣等补给物资的大量牲口,依旧是一支相当庞大的队伍。
即便朝廷没有另派使臣赶到大理国点破矫诏之事,这么庞大的队伍或许能较为顺利的通过大理国境,但数千里之遥的崎岖险道,又赶上雨水充沛、瘴气弥漫的春夏季节,此行少说也要五六个月的时间。
再说了,能不能顺利从广南西路进入大越国境,此时还是未知数,还需要有人先赶回京襄通禀诸事。
商议下来,徐惮、萧纯裕、孙延观等人率领小股精锐,护送王举一路快马加鞭先行返回京襄,张雄山、史琥与萧泫、邬散荣率三千步骑沿茶马道缓缓东行。
即便是如此,王举、孙延观、徐惮、萧纯裕等人先行赶回京襄,已经是绍隆四年二月上旬了。
第二次汝颖会战也已经持续到第五个月。
得知徐怀人在汝州督战,王举径直带着萧纯裕赶来汝州来见徐怀。
徐惮、孙延观等将经过长程跋涉,也不愿留在泌阳歇脚,希望早一日抵达前线,还能捞到统军作战的机会,就一同从泌阳出发。
众人先往宛城而行,经新修缮的宛洛驿道北上,途经云阳、鲁山,先抵达汝州治梁县——没能在梁县逮到徐怀,众人又从梁县出发西行赶往广成前线。
正值春雨靡靡,烟雾轻笼,仿佛给远近山岭笼罩着一层轻纱。
众人赶到马涧河东岸大营,正赶上天气收晴,登上坡岗能将左右十数里的景象尽收眼底。
广成右寨西北方向二十里许开外,北倚箕山西脉老君岭。
晴碧如似的苍穹之下,山势连绵起伏的老君岭笼着薄薄雾霭,仿佛一副山水画,一条溪河从右寨东北侧的山口流出,连续下了两三天的雨,马涧河浑浊的水势颇有几分浩荡之势。
从箕山西脉老君岭(北)到伏牛山西北麓大虎岭(南)之间,约有近三十里纵深的缺口,地势平坦,乃是从洛阳进入汝州的主通道,也是汝州槽形盆地的西侧门户。
上古之时,广成泽水势浩荡,不仅西抵伊水之畔,还使得老君岭与大虎岭之间的开阔地域皆陷水泽之中,仅在湖荡之中有曲折的狭道可以通行。
不过,随着河洛等地人丁繁衍,大量的沼泽、湖荡被开垦成耕地,今时的广成泽早已经退缩到大虎岭一侧,南北向在春夏汛季也仅有十三四里纵深,在北面留出二十余里的平坦缺口出来,好在还有从老君岭汇聚诸多溪涧的马涧河将这一地域切割开来。
除了远处老君岭山口的广成右寨外,在众人视野的正西方,则是广及四五里纵深的广成主寨;除此之外,在下游六七里外的河口,还有一座仅四百余步见方的军寨,乃是广成左寨。
广成三寨日常仅驻以三千兵马,与嵩县、汝阳两城构成汝州西翼防线。
在第二次汝颍会战拉开序幕后,曹师雄、孟平、曹成等敌将率领近十万河洛敌军沿伊水南下,填入箕山西麓的伊水右岸河谷,营帐连绵数十里。
广成三寨及马涧河两岸便成为敌我双方胶着对峙的西翼主战场。
不仅广成三寨守兵以及邻近的汝阳、嵩县两城的直接守兵总计增加到三万众,汝州行营还在马涧河以东临时修筑十数座营垒,王宪亲率五万兵马进驻其中,便是王举、徐惮等人眼皮底下的马涧河东岸大营。
广成主寨与东岸大营之间,早年以渡船相接两岸的驿道,大越立朝之后,朝野都注意到宛洛道的重要性,又搭设一座浮桥方便商旅通行。
汝阳之战初期,杨麟、杨祁业父子率部从广成撤退,曾下令将浮桥拆除,广成等地一度沦落敌手;待到绍隆元年河洛敌军从广成等地撤走,为方便军马通行,汝州行营在马涧河上搭建渡桥。
渡桥前后耗时近两年才建成,但王举、徐惮他们此时只能看到六座石砌桥墩空落落的矗立于河滩及湍流之中,曾长逾十丈、连接两岸驿道的木桥已不见行踪。
“这桥被敌军纵火烧毁了?”
渡桥落成时王举还过来视察过,此时看到空荡荡的河面上仅有几座桥墩矗立,他有些吃惊的问长子王宪。
徐怀通过汝阳与嵩县之间新辟的九皋栈道,前往嵩县视察防务,广成大营还是王宪坐镇——
由于徐怀今明两天可能就会从嵩县返回,王举他们就没有再继续前行,而是留在马涧河东岸大营歇脚,等候徐怀回来。
留在大营坐镇的王宪介绍过去数月的战况,说道:
“曹师雄进攻意愿还是颇为坚决,兵锋一度推进到马涧河东岸水边,将广成寨包围其中,新建还不足一年的渡桥,也被敌军纵火烧毁。也是月前,我们组织筏舟协同步骑作战,才好不容易夺回西岸的河滩地,重新打通与广成主寨的联系。”
“那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先搭建一座浮桥应付一下?”王举问道。
“照我看,还不如率领东岸主力渡过河去,与河洛敌军决一死战!”徐惮看两岸的敌军营垒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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