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赵湍深感无力受挫之际,听徐怀说可以稍挫虏兵之志,抓住他的肩膀,情急问道:“有什么办法?”
“王相曾言,虏骑窥视郑州,除了郑州北接轵关、太行等陉,与其兵围太原城下的西路军相互呼应外,往西则能封堵西军东进的通道。而西军能否顺利东进又是解汴梁之围的关键,”
徐怀也不卖什么关子,径直说道,
“而说到西军东进,从潼关出来,除了洛阳西边的函谷关外,洛阳与郑州之间,位于嵩山北麓的偃师、巩县、荥阳都是易守难攻之地,也就是说虏兵打下郑州之后,就算不绕过洛阳,直接将兵马屯于函谷关之前,而是占据偃师、巩县、荥阳等地,也能挡住西军东进的道路。西军是可以进入洛阳,但只能从嵩山南麓与伏牛山之间、经年失修的狭窄谷道,从汝州借道才能进入河淮地区,去解汴梁之围。这不仅将令西军士卒更加疲惫,时间也至少要拖延半个月到一个月之久,战局将会变得更加的错综复杂,而令胡虏有更充裕的时间部署战局。郑州城大兵弱,城池四围又开阔,易为虏骑所围,此时非人力能济,但偃师、巩县、荥阳三城,城小倚山,守之以待西军,便能破掉虏骑封道的如意算盘!”
郑州是大城,一圈城墙长约三十里,徐怀率两三千精锐填进去,即便郑州防御使孙化成全力配合,他也根本没有能力兼顾这么长的防线。
而郑州城北邻黄河,东面、南面皆平川,西南面有些山岭,但起伏不大,注定会被赤扈骑兵封锁得滴水不漏,后续再难有援兵进城来补充战力的不足。
荥阳、巩县、偃师则不同,三城皆小,城墙周长约四到六里,防御面要比郑州城窄得多,少量精锐更容易倚城而守。
更关键的一点就是三城皆倚嵩山,虏兵短时间内难以彻底封死,一方面援军可以翻山越岭进入三城,一方面城池真不能守,徐怀他们还可以弃城退入嵩山,不是必死之局。
问题是,他们要如何进入其中一座城池,并取得指挥权?
徐怀直接率领五百精骑,假扮虏直接穿插过去,三城守将犯病了,会乖乖信他一面之辞,打开城门迎他们入内,还将整座城池的防御指挥权拱手献上?
还是说徐怀的脸特别大?
现在不要说进入县城了,京畿任何一座寨子,在取得绝对信任之前,会轻易打开寨门放他们进去?
徐怀之前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在此时遇到无法归京的景王,则又是另一番故事。
“……殿下安危要紧,万万不可行此险策!”然而未待景王开口,他身边的中年人便先惶然劝阻,“徐军侯倘若有把握助守一城,尚端愿代殿下前往,殿下还是先去蔡州暂避!”
景王凛色说道:“巩县知县是谁,我不认得,但巩县有两千守陵军,守陵使乔继恩、都指挥使陈由贵,我都认得;也唯有我过去,他们才会打开城门!”
巩县隶属于洛阳府,城池修筑于伊洛河入黄河的河口东岸,东南乃是重峦叠嶂的嵩山诸岭,北抵黄河,西临伊洛河,伊洛河西岸则是邙山。
巩县也是洛阳盆地的东翼门户,沿伊洛河往西南,则是偃师。
京西北路虽说路治就在洛阳,但不多的驻泊禁军早已全部抽调往东翼的郑州、许州集中。
洛阳下辖十六县,此时能肯定说城中还有禁军参加防御的,除了路治所在的洛阳城外,大概也就巩县了。
大越皇陵修建于巩县南部的深山之中,巩县城不仅是洛阳盆地的门户,同时也是大越皇陵的门户,长期有守陵禁军驻守;这也是谁都不敢擅调的兵马。
又因为巩县乃皇陵门户,城池虽小,却比荥阳、偃师都要坚险。
景王赵湍,与朝臣接触不多,但他身为皇子,作为赵氏宗室中人,曾多次在重要祭日,代表天宣帝前往皇陵扫祭。
与地方州县官员周期性轮替、景王赵湍接触很少不同,守陵官员较为固定,还多由宦臣担任。
“请殿下三思,守陵史乔继恩,张辛与钱翊善都认识,我与钱翊善陪同徐军候去助守巩县足矣。”张辛也劝景王慎行。
大越对皇子限制较严,亲王府除了内官外,基本不设置长史、司马、咨议参军等职,主要以翊善、王友、记室参军等属官处理王府内部事务。
钱尚端作为景王府翊善,掌侍从讲授,就已经是王府属吏之首了。
张辛作为武臣,隶属于三衙,但在景王府也是随侍多年的老人。
虽说他也是武举出身,在军中得上峰赏识,父祖也是军中老人,一步步快速升转担任王府侍卫指挥使,却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事。以往他们在汴梁,对赤扈人的强弱缺乏直观的认识,心存轻视,但近一个月来,他们追随景王赵湍参与各种军议,又四处劳军犒赏,多少认识到赤扈骑兵的凌厉之处。
这次历险,先是出汴梁城,百余扈骑遭遇一小队仅二十人出头的虏兵,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就被对方杀死杀伤二十多人,剩下的人等只能护送景王仓皇逃命。
虏兵突袭鄢陵城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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