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将军府开始重修整理的时候,顾宝梁几乎每天都回来一趟,因为她想让父亲母亲回来的时候,看见府里还跟以前一样。
包括二哥顾银梁的庭院,房间里的一切也都按照之前的摆设布置整齐,只不过原来所用的物件,已经找不回来了。
顾飒鸣和顾金梁把睿定和顾宝梁接回来之后,也直接去了顾银梁的庭院,因为丫鬟说顾夫人自从回府,就一直待在顾银梁的房间里。
顾宝梁着急见到母亲,冲进了二哥的房里,喊道:“母亲?母亲?”
顾夫人听见女儿的声音,却已然满脸是泪的样子,顾宝梁痛哭流涕的看着母亲,因为母亲苍老了很多,看起来也非常憔悴虚弱。
顾飒鸣知道夫人又再想念小儿子,所以提醒道:“夫人需先给十九殿下请安。”
顾夫人才由顾金梁和顾宝梁两边扶起来,而睿定却愣在那里,就在顾夫人打算跪礼请安的时候,睿定忽然出声阻止道:“不要!万万不可!”
顾府全家顿时都愣住了,不解的看着睿定。
顾银梁原本没打算家人回府的当天就说出实情,但是方才在冷相府已经被迫接受了父亲的跪礼请安,此刻又如何再让母亲向自己跪礼请安?
但是此时不止他们家人在场,也还有随从侍卫和丫鬟,所以睿定又说道:“舅母体弱,可免礼。”
而后不等顾飒鸣和顾夫人说话,睿定又对自己的皇子随侍锦坤吩咐道:“传本殿的话,将家宴送过来,然后所有的宫人和府里伺候的人全部退出庭院。”
“是。”锦坤应下,而后开始吩咐随从丫鬟将家宴送进来,摆满了桌。
睿定对顾宝梁身边跟着的十九皇子妃女官花坤吩咐道:“你和锦坤也退去庭院的园门外候着,没有本殿的话,切记不许任何人出入庭院。”
“是。”花坤应声,而后和锦坤一起退出去。
此时屋里只剩下了顾府自家人,顾飒鸣和顾夫人,以及顾金梁和顾宝梁却是满目不解的看着睿定。
顾飒鸣问:“十九殿下是有话要跟咱们说吗?”
睿定是皇子,他不落座,顾府家人也不能落座,所以他先说道:“坐下再说。”
睿定坐下之后,顾飒鸣和夫人顺序坐下,顾宝梁也坐了下来,顾金梁要坐下的时候,睿定却说了一句:“大哥,关上门。”
顾金梁却凭空愣了一下,因为睿定只会称他为大表哥,也只有顾银梁和顾宝梁会叫他大哥,但是顾金梁只感觉自己是太过想念弟弟银梁,也不愿多想,先去关了房门,才回来坐下。
顾飒鸣问说:“十九殿下若是有话吩咐,尽管说,此时只有咱们自家人。”
睿定看着满桌的酒宴,略有迟疑,问道:“是否先用饭?”
顾金梁告诉说:“此刻心情激动,不着急用饭,十九殿下有话请说。”
顾宝梁也问道:“睿定是有什么事吗?”
顾夫人关心问:“十九殿下为何欲言又止?”
睿定才稳了稳心悸异常,开口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你们认为我是疯了,所以…”他从袖中掏出来几张纸,逐一的交给父亲、母亲和大哥、小妹,才继续说道:“所以我想到了这个办法。”
顾飒鸣看着这张纸上的几个字,顿时脸色变化,而后紧张问道:“十九殿下为何会知道…”但是顾飒鸣又愣住了,方才只看内容太过紧张,此时才留意到字体,所以瞬间愕然道:“这不是…银梁的笔迹吗?”
顾夫人手里的这张纸上所写的内容和顾飒鸣的不同,而顾夫人也已认出小儿子的笔迹,但是却吃惊说:“十九殿下如何知道这件事?”
顾金梁也端着手里的这张纸问道:“银梁为何要跟十九殿下说我们兄弟之间的往事?”
顾宝梁却怔住的样子,半晌才说道:“这不可能,二哥为我抄录的这首诗只有一份,府里出事的时候,我明明记得已经将诗稿给烧掉了,免得抄家的时候被谁给糟蹋了属于二哥和我的记忆…”
全家人都奇怪的看着睿定,他依然是年幼的模样,却目光有些异样。
“父亲、母亲、大哥、小妹,我不是睿定,我是…”顾银梁却如鲠在喉,也终于说出了压在心底的话。
房中却是瞬间的鸦雀无声,顾府家人此时还没有错愕流露,只感觉没听懂睿定在说什么。
顾宝梁问:“睿定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顾银梁摇头也落泪,先对父亲说:“父亲,这是咱们藏破碎兵器的山洞位置,被押到刑律司之后,我被带进了深山,被人给射杀了,而这个山洞也只有父亲和我知道,父亲说过并无二人。”
顾飒鸣却怔住了。
顾银梁又对顾夫人说:“母亲,这是五年前,母亲带我去一个远方亲戚家,咱们做客的时候偶然听到的一些事,母亲说过不许再提,因为是别人家的事,所以只有母亲和我知道。”
顾夫人此时双目铮铮的看着睿定,因为睿定此时跟她说话的语气令她忍不住指尖颤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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