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剑舞是在离开大业返回洪州的路上,澜修闲来无事时教给顾洛凝的,就是想让她能常常在自己面前舞上一曲。
而顾洛凝当初总觉得这样像是被他呼来喝去的歌儿舞女,心中抗拒之余便学得异常勉强,也始终不肯在舞给他看。
此后沙戎犯边,她随澜修率大军出征西北,厮杀征战,诸事繁杂,澜修也再没提出过这个要求,渐渐的两人都淡忘了。
可就在刚才,当那悠扬的箫声响起时,顾洛凝心头却忽有所感,自然而然地便舞了起来,而且随性而为,丝毫没有任何矫揉羞涩之意,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
她轻轻吁了口气,向回廊正中主位福了一礼,便返身走回自己的座席。
过了好半晌,澜建章忽然双手“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旁观众人这才回过神,其中不少受此感染,也情不自禁地开始跟着拍手,可是瞥见皇后脸蕴怒意,面如寒霜,赶忙又停了下来,低着头不敢再出声。
只有澜建章一人仍在不停地拍着手。
付婉婷阴阳怪气地问道:“陛下如此高兴,究竟是赞赏晋王殿下的箫艺,还是更爱云和公主的舞技呢?”
澜建章收手笑道:“呵呵……兼而有之,兼而有之。”
付婉婷鼻中一哼:“陛下此话只怕是言不由衷吧。”
澜建章没再回答,只是笑而不语。
付婉婷也不再追问,紧接着又道:“晋王殿下,咱们现在评选地是‘花神娘娘’,各位参选者均需独自展示才艺,方才殿下却与云和公主来了一出‘剑’箫相合,此番才艺究竟该当算是谁的呢?”
澜修收起赤玉长箫道:“臣适才吹奏那一曲纯属有感而发,和评选‘花神娘娘’毫无关联,而云和公主只不过是借着臣的箫曲即兴而舞罢了,这番才艺自然算是她自己的。”
付婉婷如尖刀般的目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但却无法反驳,然后重又正身坐好道:“既然大家都已献艺完毕,便请陛下即刻传令开始评选‘花神娘娘’吧。”
澜建章微笑着点点头,随即向身后使了个眼色。
冯正抱拳一躬,跟着朗声说道:“皇上有旨,请诸位男宾投选花神娘娘……”
一众皇亲宗室和朝廷重臣赶忙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前面不远处的花丛中,每个人都折了一根花枝拈在手里,然后望向廊下主位上的皇帝。
而澜修仍然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全不理会,只是望着顾洛凝微笑。
任谁都看得出,他心中瞩意的是哪个人,连皇后付婉婷都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再问,索性也不去管他。
只见她转过头问道:“陛下为何不去折?”
“呵呵,今日不妨便改改规矩,朕最后一个再投好了。”
“陛下这是何意?”
“没什么,只不过此番是重选‘花神娘娘’,这选举之法也大可不必墨守陈规。”
澜建章说完,便提高声音向廊外众人笑道:“众卿请开始吧,朕今日便与你们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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