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小雨润如酥。
一柄墨色油纸伞在细雨下,缓慢行进,不断远离红墙白砖。
喝茶是一件雅事,大多数喜欢喝茶的人都是为了寻求心中的一份清净。
可走出宫墙的陈三,心中却并不清净,与永清宫之争,让他的心绪产生了波动,一股怒意始终在心中激荡,无法平静。
喝茶是为了图一方清净,不需要理由,只要有水有茶叶便可以喝茶,但喝酒需要一个理由,陈三有这个理由,他的心中有怒气,需要宣泄。
神庭之内,规矩至上,刀剑不能出鞘,烈酒穿喉,便是最好的宣泄。
收拢油纸伞,轻轻将伞上雨水抖落,走入春风酒肆中,浓郁酒香味扑鼻而来,陈三寻了一个位置,收拢油纸伞,要了一壶酒肆内最好的酒以及一盘花生米,一盘酱牛肉,便坐了下来。
刚坐下不久,陈三便瞥见了酒肆内好几处角落,雅间帘子起伏之间,显露而出的一角官袍,三司的成员,山河天下的血液和骨干,似乎都喜欢在这家酒肆内饮酒。
云烟成雨,体寒微寒。
杯酒入肚,一壶暖流涌遍全身,陈三舒畅的轻吐出一口混杂着酒香味的气,体内的寒气也随之吐了出来。
陈三自斟自酌,一壶酒水很快少了一半,他心中的怒意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正当陈三举起酒壶准备再斟一杯盏的时候,他手中的酒被人一把夺了过去,陈三微蹙眉,目光顺着抓着酒壶的手往上看过去,当看到对方是谁时。
陈三不愉快的神色,转变为震惊之色。
“符元一?”
符元一背负着‘龙纹’剑,穿着一身洁净的白衣,手中提拉着一个匣子,他一把抓住酒壶,将剩下的半壶酒尽数灌入口中,而后在陈三对面坐下。
在他坐下后,蓬的一声,一个匣子被摆放在桌面上。
“这是?”陈三眸光微凝,微风起伏,风中弥漫着丝丝血腥味,匣子中间是一颗头颅。
“我把泰山王给杀了。”符元一放下空荡荡的酒壶,轻飘飘的开口。
“杀了?”
“趁他病要他命!”
符元一招呼酒小二再次要来一壶上好的花雕,十分痛快又猛的灌下一大口。
陈三神色惘然。
昨夜一战,泰山王断了一条手臂,拖着重伤之躯被救走,符元一经过一夜休整稳住伤势,竟然寻到了泰山王,将之杀了。
符元一将酒壶放下,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液,开口道:“泰山王透露出了那个面具人的身份。”
“王夫之,龙游山的大剑仙,昨夜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神庭,参与了昨夜的杀局。”陈三轻慢慢的说着。
“你知道?”
符元一有些错愕,自己费劲气力才从泰山王嘴里撬出来的情报,竟然就这么的被陈三说了出来。
“我去了一趟宫里,得到了一些消息。”陈三拿起酒壶给自己斟酌了一杯盏,而后一饮而尽,道:“王夫之不是最终幕后策划之人,策划之人是东境的太子爷。”
符元一眸光微凝,他当然知道陈三所说的太子爷是谁。
“想要杀我的人是魏景衡?”符元一询问。
陈三摇头道:“你只是个幌子,他要杀的人是我。”
符元一听到这句话后,而后咬了咬嘴唇,有些气愤道:“这不公平,我竟然只是个陪衬。”
陈三神色惘然。
别人要杀你,难道还要分个主次?
他顿了顿道:“镇神司的人正在调查,你一人之力杀了刺天穹三位‘十殿阎君’的事,很快遮盖不住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在神庭内传出来。”
“那又怎样?”符元一轻笑一声道:“刺天穹的三位‘十殿阎君’,我全是在神庭外杀的,即便查出来,他们镇神司又能够对我怎样?颁布拘捕文书,将我带进镇神司,活剥我一层皮吗?”
符元一捏起一块酱牛肉,一边咀嚼一边道:“我杀了三位‘十殿阎君’,说起来,镇神司还得感谢我,毕竟我为他们解决了三个祸害!”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会有些麻烦。”陈三轻声说着。
“麻烦?”
符元一不解,在城外杀人,不过是江湖仇杀,没有触犯神庭至高无上的规矩,镇神司又怎么会找麻烦?
陈三张了张嘴,而后缓慢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符元一是一个直来直去的剑痴儿,当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这是一个关于阵营站队的问题。
东西二境互相角力,昨夜一战便能够看的出来一些东西,龙游山、刺天穹显然已经站在了魏景衡的身后。
符元一一人之力杀了三位‘十殿阎君’,便等于站在了东境的对立面。
就在这个时候,酒肆内走进一个人,缓慢从陈三身旁经过。
经过之时,带起了一道清风,风中仿若有些一丝剑气在流淌。
陈三的眸光陡然一凝,一股熟悉的气息被陈三感知到,他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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