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隔着老远,都能听到皇宫中那扇破败的房中传来一阵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花想容躺在床上,汗珠顺着她如今苍白的脸颊上划过,渗入她鬓角的发丝里,滚落到床单中。
自从那日朝歌鞭笞了她之后,一连三日,都没有大夫来查看她身上的伤口。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上那原本不算深的鞭伤在毫无调理的状况下,开始变得红肿发炎,到了如今,已是高烧不退。
花想容抬手擦掉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粗喘了两声之后,闭上眼,有些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感觉门“吱呀”响了一声后,一个轻柔沉稳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来人站在她床边看了半晌,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清冷的指尖抚上了她的脸颊:“把你送进这宫中来,是不是做错了?”
送进宫?他是朝歌?
花想容努力地睁开眼,在这朦胧的夜色中却只看到一身淡色的身影在她眼前一晃而过。
这身影虽熟悉,却不是朝歌的身影,他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只是,这两个问题才刚刚在花想容脑海中闪现,还没来得及多理出什么思路来,又一轮困意袭来,她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花想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正午。
她双手撑在床上,揉了揉睡疼的脑袋,坐了起来。只是这一坐起来,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睡着的时候身上滚烫,正发着高烧,那些鞭痕灼烧着她的皮肤,疼得她辗转反侧,怎么仅仅过了一夜,她现在却感觉大好了?
花想容蹙了蹙眉,突然想到了什么,漆黑的大眼闪了闪,将只穿着里衣的袖子撸了起来,果不其然,就看到手腕上只要是布满鞭痕的地方,都被细心地涂上了一层绿色的药膏。
所以昨天自己那迷迷糊糊的记忆,并不是梦!
只是,自己胳膊上那较浅的鞭痕都被涂了药,那身上那些深的伤痕,岂不是也……
该死的,想她花想容一世英名,居然在昨日被人看光光了,而且还是在她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
别让她以后知道这家伙是谁,否则,往屎里打。
花想容拢了拢耳鬓散乱的发,转眸看向窗外。
今日阳光似乎正好,不算太耀眼的阳光从纸窗间透过来,将这阴暗潮湿的房子都晒得暖哄哄的。
花想容将外衫穿好,掀开被子下了床,打算开门去感受一下这久违的阳光。只是,她才刚打开门,还没感受下屋外的热度,就看到眼前逆光站着一个人。
那人听到开门的响声,逆着光的脸扬起来,对着出现在眼前的花想容勾起一抹笑:“圣女,奴婢恭候多时。”
花想容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听着她现在与之前截然相反的恭敬话语,心中一沉,不好的预感瞬间蔓延到全身各处。
只是,虽然早已在心中响起了警钟,可是面上,花想容却看不出丝毫不妥。她望着来人,漫不经心地道:“辛姑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皇上有旨,让奴婢来迎圣女去紫宸殿议事。圣女若是梳洗好了,就随奴婢走吧。”
皇上召见她?花想容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皇后宫中失窃一事,在她这破院子里已经了结,皇后也没可能再将此事惊动皇上。既然没有惊动皇帝的可能,那辛姑说此时皇帝召见她,似乎太蹊跷了一些。
“圣女,”辛姑看花想容听了她的话后半天没有回应,不禁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加重了几许:“皇上等着呢,望圣女不要再耽误了。”
花想容看着似乎等得不耐烦的辛姑,脚下的步子动了动,向着门外的方向走了几步:“那走吧。”
辛姑的武功她是领教过的,她就算拼尽全力也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她如今高烧刚退,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力道。所以,先走一步算一步吧,看她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花想容跟着辛姑走着,诺大的皇宫,一路上,她们却能越走偏僻,而越偏,辛姑脚下的步子就越快。
花想容看着前方道路尽头的那片密林。那片林子很大,若是走进去,似乎看不到出路。
观察到这里,花想容跟着辛姑的步子在一处荒废的莲池旁停了下来。
“怎么了?”辛姑转过身看着花想容,原本疾走的步子迈了回来,向着花想容靠近。
“辛姑,”花想容没再回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一次,又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辛姑笑了笑,像是想到了花想容第一次的表现,道:“也是,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有那么些小聪明。只是可惜,很多东西,并不是有小聪明就可以改变的。”她说到这里,原本还算正常表情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可怕:“就像那一日你逃不过被抢得一身空一样,今日,你也同样逃不过一死。”
这话刚说完,辛姑紧挨着花想容的身子一侧,双手在花想容身后推了一把,想要将她推下身旁深不见底的荒废莲池。
>>>点击查看《夫君个个不好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