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没收到飞鸽传书,你为何我会收到你的回信?那信上的笔迹,确实是你的无疑。”公孙少卿望着朝歌,一字一句地说着。
他当初之所以会觉得朝歌与花想容不会回来,就是因为他确信,那信上的笔迹,就是朝歌的。
将脑海中的思绪捋了一遍,突然想到了什么,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下一刻,一个名字就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君璟泓!”
君璟泓自幼与朝歌相识,两人经常黏在一起,不管是夫子上课还是闲时涂鸦,两人都是一同进行的。所以若要说君璟泓仿造朝歌字体的话,确实有能以假乱真的能力。
原来君璟泓与他在小镇相遇,并不是偶然。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花想容就是圣女,也是从一开始就打算骗他带着花想容一起回城,让他亲手送花想容下地狱。
只是,他为何要这样做呢?他这个人自由惯了,并不像是会认真执行朝佑命令的人。
朝歌想到这里,仍然窥探不出他这般做的动机,只能转换了话题,将目光又聚集到公孙少卿身上:“你之前说花花进城就会死,为什么?”
公孙少卿抿了抿唇,没有回答朝歌的问话,只是拿幽暗的眸子望着他,反问道:“我想知道,你们在边境是不是遇到了南域的人?”
“嗯。”朝歌点了点头,将那天危险的情况一笔带过:“南域太子带着手下人马从军营中劫持了花花,皇叔与我一起在城外与他对峙过。”
“难怪。”公孙少卿点了点头:“怪不得那使臣说只要圣女,却原来并不是空穴来风。”
“什么意思?”
朝歌对公孙少卿这种每次说话说一半隐一半的性子很是无奈。他发现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就不能一次性跟他说完吗?
觉察到朝歌的急切,公孙少卿皱着眉,凝重地望着他道:“风君彦死了。”
“他的棺材被使臣抬到紫宸殿里,已经放置了三日,说是若不将圣女就地正法,头颅用来祭祀风君彦亡灵的话,南域就会以包庇的名义对东寻举兵。”
公孙少卿说到这里,看着朝歌也如他一般越来越凝重的脸,继续道:“只要有齐墨在,东寻并不怕南域的举兵。只是,皇上怕了,东寻百姓也怕了。”
“嗯?”朝歌眯了眯眼。照理说,这只是宫内的事情,应该由皇上和他们几位丞相来商议决定,怎么才不过几日,百姓也知道了?
“你一定跟我一样在疑惑消息为什么会传得这般快,几乎不出一日,整个东寻皇城都已知晓,并且人心惶惶。”公孙少卿看出了朝歌的疑惑,说出了自己的推想:“我怀疑,除了南域,在东寻之中,也有人想要花想容的命。”
他只能这般感觉,可是却算不出,那人要花想容的命有何用。
“少卿,那现在,可还有什么办法么?”
“没有。”朝歌的问话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从这消息在皇城开始蔓延,从花想容踏进城门的瞬间,要救她,已无可能。”
很多小事,一旦惊动了百姓,再小的事情也会变成大事。如今消息从东寻皇城蔓延开,有越传越远的趋势,几乎不出三日,整个东寻都会知道。到那时候,即便朝佑顾及着他手中傅凌止的这步棋,却也没有能力保下花想容。
公孙少卿抬眼看着头顶上渐渐从云层中探出头,发出万丈光芒的太阳,抬手盖住了双眼,不让自己眼中那深深的挫败流露出来。
他活到现在,一路上与虎谋皮,一路上披荆斩棘,一路上小心翼翼,在这乱世中寻一处立足之地,可是,不管之前他经历过什么,都没有现在这般挫败,这般无能为力,这般徒劳无功。
“朝歌,”半晌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格外苍凉:“若是没有花想容,你会怎么办?”
“我……不知道。”朝歌如实回答。因为这个结果他从没有想过,也不想想过。
“若是没有花想容,你可还会找到另一个女子?”公孙少卿再一次问。
“不可能。”这一次,朝歌的回答毫不犹豫,坚定异常。
……
另一边,君璟泓赶着花想容躺着的那辆马车,从城门口一路向着皇宫中疾驰,在经过了好几个宫门后,终于在紫宸殿外停了下来。
他放下手中的缰绳,转身掀开帘子,向着花想容走了过去。他望着花想容还熟睡着,看起来无害又无辜的睡颜,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小美人,抱歉了。若你逃得过这一劫,日后我做牛做马也会补偿你,若是你逃不过这一劫,日后逢年过节我都会给你多烧些纸钱。我无能为力,只愿你来生不要投生在这乱世。”
他这话说完,从袖口掏出一瓶汉白玉的玉瓶,拧开盖子,在花想容的鼻间晃了晃。下一刻,就扛起花想容向着殿内跃了进去,在她长长的睫毛微闪,快要醒过来的瞬间,将她放到了紫宸殿中央。他对着主座上的朝佑点了点头后退到了一边,负手而立,眼光一直盯着花想容,迫不及待地想看见她醒过来看到这周围突然的变化后手足无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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