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少卿望着渐渐在他眼前远去的马车,垂在身侧的微微紧握而后松开。
“爷,”云褚在公孙少卿身后探出头来:“需不需要云褚跟上去。”
“不用了,傅凌止暂时不会动容儿。”公孙少卿垂下眼,望着黑色衣衫间逐渐渗开,快要掩不住的血迹,沉声对着云褚道了一句:“你去,找孙大夫来。”
“孙大夫?”一提到这个名字,云褚整个人就慌了起来,之前不好的经历再一次重现。他跃到公孙少卿身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焦急地问:“爷可是老毛病犯了?还是哪里有伤?怪不得爷今日一反常态地穿了身黑衣,原来是……”
“云褚!”云褚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接下来的话就被公孙少卿给打断:“你不要每次都将小事化大,我只是小伤而已,叫孙大夫来,不过是为了问些问题。”
“什么问题?”云褚下意识地就问出来。刚出口就意识到自己的越矩,忙结结巴巴地解释着:“我是说……”
“好了,别说了。”公孙少卿抿了抿唇,不再与他多言,转身向着宫内走:“半个时辰后,我要看到孙大夫站在我眼前。”
云褚闻言,不敢再丝毫耽误,脚下步子一抬,就向着远处掠去,几个跳跃间,人已经在宫门口消失不见。
半个时辰后。
公孙少卿躺在倚在太师椅上,单手支着头,另一只手,则被孙大夫号着脉。
他身上暗黑的的衣衫已经换下,仍着上了惯常的青衫,显然渗血的伤口已被包扎好。
孙大夫望着眼前脸色苍白的男子,叹了口气。此次见到的他,似乎比上一次,更加羸弱了。
“怎么了?”听到孙大夫的叹气声,公孙少卿抬起眸子,漫不经心地笑:“我的情况,又让你头疼了?”
“何止是头疼。”孙大夫收起探向他脉搏的手,转身在书桌前写下药方:“老夫算是看出来了,右相你不是在赌博,你是在玩命。”
“哦?”公孙少卿从鼻间发出一声轻喃,问:“何出此言?”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之前跟你说的十年二十年,只是最好状态的时候?”孙大夫说到这里,笔锋在纸上停顿了半秒,一滴墨水便瞬间浸染开来,将纸张后面的一大片完全覆盖。他望着被毁的纸张,蹙了蹙眉是,索性将它撕碎,然后身子走向公孙少卿:“你早知你的旧疾已经入了膏肓,即便静养,也根本不可能熬过三十而立。是吗?”
公孙少卿望着一脸恨铁不成钢望着他的孙大夫,错开了眸子,不再看他。半晌后,才轻道:“是。”
“公孙少卿,那我现在告诉你,你不止三十,连能不能熬过明年春,都说不准。”
明年春。可现在,已经快入冬了啊。
一句话,让公孙少卿躺着的身子瞬间冷了下来。
孙大夫也不怕刺激他,索性将一切全说了出来:“我虽不知你用了什么法子让那昏帝自缢而亡,可是你这伤我却能看出,一定与那昏帝有关。你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受伤,让你本就亏损的身子更是恶化。所以这一次的伤,要想痊愈,怕是有些困难。”
“无碍。”还是万年不变的答复。
公孙少卿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颀长的身子微微有些踉跄:“人固有一死,或早或晚而已,我并不在意。好在我怕出意外,将这计划提前了不少时日。眼下看来,我还能撑到朝歌登基的那一天。”
“朝歌登基?”孙大夫惊讶地睁大眼:“我还以为,右相是想自己坐上那……怎么会,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呵——”公孙少卿轻笑了一声,这一次,脸上的表情才终于是放松了的笑意。他像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整个幽深的眸子中有些恍惚:
“之前教书先生曾经问我,最想要的和第二想要的,分别是什么。我记得那时我说最想要的是东寻,没有第二想要的东西。可是现在我却变得贪心起来,我最想要的是容儿平安幸福,而后,还要东寻日后的昌盛。”
“从我放走容儿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在一步一步安排接下来的事情。若是朝歌登位,傅家衰弱,她未来的日子,没有了我,也会好过很多。”
“我要让她能生活的国家,对她再无一丝威胁。”公孙少卿说到这里,情绪有些变化起来,让他不得不垂下眼,掩住眸子中浮上来的无奈,淡然地轻笑道:“好在,没有太偏离出我的计划,功成身退。”
“你……”孙大夫听着他近似呢喃的话语,吐出一个“你”字后,再不知该如何接出下文。只能艾艾地叹了一句:“也罢,你向来知道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我不会评价你作出的所有事情,只是觉得可惜。”
他说完这话,转过身子,抬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写必,他收起药箱,背着它,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公孙少卿望着孙大夫消失不见的身影,刚想唤过下人将他开下的方子拿下去抓药,却突然间瞥见那纸张上不同于以往的字体格式,不由得蹙了蹙眉,抬步走过去,将纸张拿起来,就见上面仅仅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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