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完成!映花,一起去看看梁翊吧。”
赵佑元心想,这次可以堂堂正正地去看他了,不必再像以前那样躲躲藏藏。在太医院内,太医们急得团团转,几乎都处于放弃状态。梁夫人含泪说道:“谢谢你挺了这么多天,娘有功夫给你做一件新衣裳,做得很暖和,你去了那边,也不会冷了。”
梁翊烧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有种莫名的安心。这几天过去了,雪影也渐渐接受了现实,絮絮地说:“你这一生的确太苦了,姐姐不强留你了。你别忘了姐姐,下辈子咱们还做亲人。”
众人都在等着梁翊咽气,未发觉一阵急促有力的跑步声在院中回荡,紧接着,满头大汗的小金子跳进门来。他手中拿着一个包袱,兴冲冲地喊着“雪影姐”,可是一看到赵佑元,他立刻退后好几步,下意识地将包袱藏在身后。
雪影擦了擦泪痕,招呼他过来,说道:“快跟你哥说几句话!”
小金子低声道:“姐,我在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老头,以前给我算过命。他说我哥阳寿未尽,还可以用这棵仙草一试。可赵佑元在这里,我不敢拿出来。”
雪影打开包袱,差点儿惊呼出声来——这棵灵芝草边上泛着一圈银光,可以称得上是仙草了。她有点儿不敢相信地问道:“是千年灵芝?”
小金子兴奋地点点头,又说道:“那位老先生说,须得用一种圣水将灵芝泡发,待这一圈银光消失,便可服用了。我想起师父曾制了很多‘无为神露’,问那老先生可不可以,他说再好不过,我才去琵瑟山取的。”
雪影感慨万千:“或许老天爷还是有眼的,不肯要你哥性命。”
赵佑元听二人嘀嘀咕咕,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雪影心中有气,没好气地说:“小金子去采了一棵草药,不管有没有用,我先试试吧!”
妻子的冷漠让赵佑元很心酸,他忍住了咳嗽声,从太医院里走了出来。雪影不敢声张“千年灵芝”一事,让其他大夫退了下去,才敢泡在‘无为神露’中。那一圈银光消失得格外慢,而梁翊的呼吸断断续续,雪影十分焦虑,生怕他撑不到药效发作便一命呜呼。映花见状,弹奏起了金夫人的琵琶曲,弹了一个时辰,雪影方才把药喂了下去。
在赵佑元决定将梁翊封为‘护国大元帅’之后,连绵数日的雪终于停了下来,万丈光芒笼罩着华阳城。二月二日龙抬头,赵佑元雷厉风行,用最少的预算将华阳城布置一番,华阳城稍微找回了一些昔日的风采,百姓也看到了新的希望。
在处理完政务之后,赵佑元想起了软禁在天健宫的三弟。赵佑真还穿着那身小太监的衣服,在阳光下瑟瑟发抖,若不是陆勋守着他,他或许早就吓死了。赵佑元看着他这幅窝囊的样子,气得咳个不停。
赵佑真畏缩着问道:“皇兄…”
“别叫我皇兄,我没你这样的兄弟!”
赵佑元本想处死他,可是想到父亲留给自己的信,又想起了梁翊,他有些下不了手了。他说道:“你放心,我不杀你,你去瑜伽寺修行,为大虞祈福吧!这是朕对你最后的仁慈了。”
赵佑真悔恨交加,但这个结果已经让他很意外了。他哭着说道:“皇兄,在临走之前,我能见梁翊一面吗?我想亲自跟他陪个不是。”
赵佑元厌烦地说道:“你把他折磨成那个样子,他应该不想见你。”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跟他说声抱歉。”
赵佑元拂袖而去,算是默许了。这么多天来,赵佑真第一次迈出天健宫,眼睛差点儿被阳光刺瞎了。一群人护送他来到太医院,但映花却并不想让他见丈夫。赵佑真求了她半天,映花才允许他进去,但极为克制地说:“其实我从未想到,你才是最狠心的那个人!”
妹妹的话刺痛了赵佑真的心脏,但当他看到躺在病榻上的梁翊时,他心疼得更加厉害。经过几日的治疗,梁翊的状态已经好多了,但他依然昏睡不醒,不时地咳出鲜血,表情极为痛苦。
赵佑真亲眼看到直指司的人是怎么折磨他的,他知道梁翊患有肺疾,却默许了他们的刑罚,结果给他造成了无法恢复的伤害。赵佑真想给他盖好被子,梁翊却浑身一激灵,好似怕有人来害他,全然不似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了。
赵佑真不知所措,映花急忙说道:“他现在不允许任何生人接近他,反正你也看到他了,也该心满意足了,你还是走吧!”
赵佑真冲着昏睡的梁翊说了好几声“对不起”,又在催促声中起身离开。映花虽然恨哥哥,但也觉得他可怜。在他快要走出太医院的时候,映花追上他,送给他一个包袱,说道:“我听说你要去瑜伽寺了,那里生活清苦,比不得宫里。这是我平日积攒的一些体己,你先带在身上。等世安哥病情稳定了,我再去看你。”
赵佑真刚要拒绝,但转念一想,现在的处境还有什么资格拒绝别人呢?他默默接过包袱,跟妹妹道了谢,便恓惶地走了。映花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明明很恨他,但又觉得他是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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