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山北侧,大量逃窜的流寇蜂拥而至,几十名步卒毕竟势单力薄,何况流寇也不是傻瓜,流寇也会抱团。几名流寇由远及近直奔侧翼,先头几名流寇被弩箭射穿心窝,后面几名流寇趁着兵士收弩的时间急奔而至,兵士铁甲极为坚硬,在先前的战斗中流寇的挥砍甚至无法砍穿兵士的铁甲,反而容易被兵士直取项上首级。
流寇握紧刀柄将刃尖刺入兵士的铁甲,巨大的惯性使的流寇将兵士撞倒在地上,他握着刺入兵士身体内的长刀狠狠搅动,看着兵士痛苦扭曲的脸露出阴森诡异的笑,直至把兵士折磨致死。
另外几名流寇一同冲过来与兵士缠斗在一块,单打独斗流寇根本不是这些精锐步卒的对手,能在松江镇掀起大浪还是流寇的狗头军师袭扰战略制定的好,然而,他们的狗头军师现在已经不知去向。
已经没了退路的流寇疯狂至极,战意飙升,一名流寇带着箭伤直直冲向靠近悬崖的兵士,两个人一同跌落悬崖。还有流寇用手生生扯开兵士的喉咙,而这名兵士用尽最后的力气挥刀砍下流寇的头颅。
李夏清手中的浩气剑抖搂一个剑花,甩掉剑尖上的血滴,他喘着粗气,不断吸收灵气补充气府,目光所及,皆是残缺的尸骸,流寇的叫喊声,兵士低沉的怒吼声,刀与刀碰撞的金属脆鸣声,还有劲弩 弓弦崩断声,各种嘈杂的声音统统传入李夏清的神识中,以及,诛心剑剑灵低沉的声音。
李夏清一个恍神之间,一名相比较而言瘦弱许多的流寇挥刀劈过来,谁都能看出这个持剑之人不是普通士兵,杀死他就会是大功一件!之前有几名流寇抱着同样的心思妄图以绝对的力量压制李夏清,然而无一例外,全都被李夏清的剑气一分为二。
这名流寇被称作矮黄瓜,因为这家伙最喜欢吃黄瓜,个子也不高。矮黄瓜见李夏清居然在这种地方失神,心下一狠,富贵险中求,提着长刀卯上全身力气冲了过来。快到李夏清跟前时,一个躺滑想先砍断李夏清的双腿,毕竟李夏清上半身穿着厚厚的铁甲,直接砍过去是最不明智的选择,所以他选择斜向上先砍护甲没有覆盖着的双腿,如果砍不中,自己滑出去也可以立刻侧身站起,接着逃跑也可以。
李夏清一时间有些疲态,只是堪堪躲开矮黄瓜的滑砍,矮黄瓜一击不成,滑出去立刻站起身向北边跑,敌进我退,不过他想的是非常完美,但是李夏清如影随形,剑气瞬间划断矮黄瓜脚筋。
矮黄瓜吃痛的大叫一声,整个人扑倒在地上,长刀飞出几尺远,他双腿蜷缩,手指紧紧的攥住小腿试图缓解一下疼痛,矮黄瓜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疼痛与后悔、愤恨夹杂在一起从眼眶涌出,但是看到李夏清手中的长剑寒光一闪,他的眼神突然变的恐惧,甚至开始求饶。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我,我想回家!我想回家!”矮黄瓜撕心裂肺的哭喊求饶,一边不断的蜷着身子在地上爬。
李夏清陷入一种魔怔中,诛心剑剑灵灵的声音不断的在心湖中喊道:“杀了他,杀了他!求饶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活该!他就是活该!杀了他!杀了他!”
矮黄瓜脑子里只有家里年迈的父母在等着他回家,等着他出息,就算他什么出息也没有,只要回家总能吃上热饭,那个时候怎么就丝毫不在乎呢?为什么就一直想着跑到这里来?他想吃家里的黄瓜,最好是几根一块吃,一直吃到肚子撑得吃不下才好!什么扬名立万,什么腰缠万贯,什么娇妻美妾都去他娘的吧!
“别杀我…呜呜呜,别杀我,我知错了!我知错了!爹!娘!救我,救我…”矮黄瓜闭着眼睛双手抱住头蜷起身子不断的求饶,李夏清全听在耳朵里,现在的他神识敏锐的出奇,他甚至能感知到远处站着一个不熟悉的强大气息。
李夏清嘴角露出及其阴森的笑低声问道:“为什么,现在才明白?晚了!”说罢,雄浑的剑气悉数落在爱黄瓜略显消瘦颤栗不止得身上。
没有人在意这里发生了什么,没人在意一个无名流寇的生死,没人在意他被谁杀死。更远的地方,一个篱笆简单围起来的院子,简陋的房子里,老妇忽的睁开眼睛,夜里有些变凉,她在担心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厚衣服,什么时候回来一趟,家里的厚衣服已经洗干净晾晒干了,今年打算备置一些新棉花,能做几件新棉袄了。可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难以入睡。老妇抬头看看外面,寒月交界,还是赶紧睡吧,谁不定他明天就回来了。
另一处山巅,张千秋问尉迟天玄:“尉迟啊,你认为善恶都是什么?”
尉迟天玄神色凝重,问他:“你有过善恶的观念吗?从以前,到现在。”
张千秋解开尉迟天玄的束缚,说道:“年轻以为我所为善皆为善,我所为恶皆为恶,后来我以为我所为善会是恶,我所为恶会是善,现在,我知道我所为善皆为善,我所为恶皆为恶。”
尉迟天玄翻个白眼:“我不是读书人,做个粗人挺好,相信手里的剑,相信剑指皆为恶。”
张千秋眼睛望向东方,问尉迟天玄:“那你怎么分得清剑该指向哪?”不等尉迟天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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